何之初這番話何嘗不是在罵他自己?
他就是一直顧念著秦瑤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念之的親生母親,所以忍了她很多年。
在那邊世界,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的時候,依然不相信那些事情跟秦瑤光有關。
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是顧念之的親生母親。
怎麼會有親生母親這麼狠毒,對自己的女兒趕盡殺絕,欲除之而後快呢?
他當時下意識排除了這個可能。
可是在回來之後,發現秦瑤光對顧念之不加掩飾的惡意,特別是用盡方法想得到她的“遺體”做實驗的時候,他心裡有股堅持徹底崩塌了。
不是每個親生母親都配做母親。
母親兩個字絕對不是隻有血緣牽絆。
……
押著秦瑤光的車剛回到駐地,何之初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見是他留在秦瑤光實驗室駐守的連長打來的電話。
“出了什麼事?”何之初乾脆利落地問道。
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問題了。
“報告首長,剛才有人企圖偷襲實驗室,被我們當場擊斃了。”連長的聲音很緊張,“但是現在很多普通市民圍了上來,對我們推推搡搡,讓我們離開醫院……”
“真的是普通市民?”何之初嗤笑一聲,“面對荷槍實彈的軍人還能悍不畏死的人,不是普通市民,那是悍匪。——統統給我抓起來挨個等候審訊!”
“……首長,我們可以嗎?”連長不敢拿著槍對準這些普通市民。
“出了事我給你兜著!”何之初冷聲說道,態度非常強硬。
那邊的連長窒了窒,但是瞥眼間發現一個“普通市民”正舉起一塊磚頭往他身邊一個小戰士頭上砸去,連長下意識一槍打了過去,正好打中那人的手腕。
那人手裡的磚頭撲通一聲掉在地上,握著血流如注的手狂叫起來。
剛要圍上來的“普通市民”見狀嘩啦一下全逃走了。
果然不是“普通市民”啊……
連長在心裡感慨著,腰桿硬了起來。
有何少將撐腰,就是不一樣。
……
為了避免秦瑤光背後的人再次偷襲,何之初決定將她帶回駐地。
這邊的軍事駐地如果還能有人硬闖,那只有軍隊譁變才有可能。
駐地防衛最森嚴的一座小樓,就是關押秦瑤光的臨時監獄。
但是秦瑤光打定了主意不說話,只等著自己的律師。
她對法律也不是一竅不通,知道何之初靠著逮捕令只能關押她四十八小時。
四十八小時之後,要麼把她移交給法院,要麼就得放她回去。
想不明不白地關押她,以她的地位和身份,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預測沒有錯。
社交媒體上,著名的生物醫學專家,慈善家,腦外科專家,離諾貝爾獎只有一步之遙的秦瑤光被逮捕的訊息,很快傳開了。
而秦氏私立醫院開辦了這麼多年,也有自己的人脈和社會地位,站出來為她說話的人很多。
從社會名流到政府官員,從普通百姓到商業大亨,都在要求軍方公佈逮捕秦瑤光的原因,並且還有人發起了網路請願簽名活動。
與此同時,軍方內部也有人不同意何之初的做法,甚至對何之初的父親何承堅頗有微詞。
但是軍部最高委員會的成員都站在何之初這邊,因為他們知道的資訊更多,更全面,可這裡的資訊,很多都是不能對公眾公開的。
就算是自己的國民可以知道這些訊息,可國民中也不全是忠於這個國家的人,這裡面有自願的內奸,以及外國間諜和情報人員。
所以公眾的知情權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個相對概念。
在有關國家安全層面,公眾的知情權必須要妥協。
何之初其實不在乎網路上的輿論怎麼叫囂。
但是他不能不遵守法律。
軍部的逮捕令就目前來說,只給了他四十八小時時間。
四十八小時之後,他就得把秦瑤光移交給軍事法庭看管,等候出庭。
雖然他很想對秦瑤光用刑,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在確定秦瑤光有罪之前,他不能對她動手,以免落下把柄,影響法庭審判。
……
顧念之也在密切關注著這個案子的進展,畢竟她既是苦主,也是自訴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