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週內,顧念之完全投入到起草標書的工作中。
起早貪黑,加班加點,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
到了週末,她終於把整份標書弄好了。
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半夜十點,她今天終於能在凌晨四點之前睡覺了。
一整天下來,她還是早上喝了點牛奶。
肚子咕咕叫,索性穿上外套,戴上耳機,一邊聽著歌,一邊去樓下通宵營業的小店裡買一份餛飩。
也趁此機會透透氣,天天在辦公室和公寓兩邊跑,整個人都要廢了。
小店門前,好幾對情侶正在排隊等夜宵。
他們倆倆偎依,說話的時候眼裡只有對方,高興起來就接吻,在夜空下肆無忌憚揮灑著青春的美好和情愛的甜蜜。
顧念之不小心看到了,心裡突然針扎一樣地疼。
她曾經也有這樣的美好,她曾經也有相愛的男人。
壓抑許久的感情終於在這個夜晚爆發了。
她抬頭看了看夜空,藏藍的天幕上,有一顆孤零零的星星在空中閃耀。
耳機裡是她這陣子一直迴圈播放的單曲《假如愛有天意》,在這個孤獨的夜晚,更是讓她淚如泉湧。
“當天邊那顆星出現,
你可知我又開始想念,
有多少愛戀只能遙遙相望,
就像月光灑向海面。”
……
何之初坐在車裡,靜靜地看著夜空下顧念之單薄的背影,瀲灩的桃花眼越發深邃。
過了一會兒,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顧念之身邊,伸臂輕輕攬住她的肩膀,把她的一隻耳機取下來放到自己耳朵裡,跟她一起聽歌。
顧念之熬了好幾個通宵,又正好處在極度思念當中,一時心神恍惚,看見身邊站著一個穿著軍裝的高大身影,腦海裡立即出現霍紹恆俊美無儔的眉眼。
她怔怔地看他含笑俯身,拿走她一隻耳機。
“……霍少,你來了……”她喃喃地說,明麗的雙眸並沒有焦距,透過何之初,看見的卻是別人。
何之初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將她的頭摁在自己胸前。
他穿著軍裝,身材頎長,勁瘦的腰上繫著寬牛皮皮帶,臉色冷峻淡漠,目光淡淡掃過,他們前後排隊的情侶們紛紛躲得遠遠的。
顧念之肩頭被何之初勒得有些疼。
回過神,看清楚眼前的人不是霍紹恆,而是何之初。
她若無其事地抹去眼角的淚水,小聲說:“何少,你怎麼來了?”
何之初摸了摸她的頭,清冽冷漠地說:“想你,就來了。”
顧念之:“……”
她移開視線,有意轉移話題,嘟噥道:“……就知道搞特權。”
何之初:“……”
這沒良心的小傢伙,他搞特權是為了誰?
想起剛才顧念之還認錯了人,何之初氣得肝疼。
但他能怎麼樣呢?
當然是原諒她了。
何之初不再說話,跟著她慢慢排隊,到了店裡,買了兩碗餛飩帶走。
他一手拎著兩隻塑膠袋,一手拉著顧念之的手,和她一起回她的公寓。
也許是因為深更半夜都是人最脆弱的時候,顧念之沒有甩開他的手,而是任由他牽著走進電梯。
顧念之關了手機裡的歌曲播放器,將自己的另一隻耳機拿回來,順勢也抽回自己的手,問道:“你來這裡幹嘛啊?”
何之初一挑眉。
顧念之馬上說:“千萬別說是想我,這理由太爛了。你以為我會信?”
何之初默默看了她一會兒,勾了勾唇,瀲灩的桃花眼裡閃過一抹笑意,說:“嗯,你確實很聰明,我來這裡,是有公事。”
“這還差不多。”顧念之得意洋洋起來,支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著自己的眼睛說:“姐的這雙招子可不是吃素的,什麼牛鬼蛇神都逃不過姐犀利的雙眼!”
何之初冷漠臉:“……姐?顧念之,你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吧?”
顧念之嬉笑起來,拱了拱手,“說習慣了,何少莫怪,何少莫怪!”
“叫何少多生份……”何之初靠著電梯內壁,一手拎著兩隻塑膠袋,一手撐在扶手上,長腿交叉放在身前,似笑非笑,“叫聲何哥哥聽聽。”
顧念之:“……何少你這幅樣子簡直辣眼睛!”
“你剛才自稱姐的時候,我可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