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坐下來,架著腿,看著彼得給他的手柄。
原來不是手柄,而是一個定位儀的接收器。
有點意思。
路近開心地笑了起來。
路遠放低報紙,露出額頭和眼睛,譏嘲道:“明明是你們父女在客廳裡來去自如,旁若無人,我一個大活人坐在這裡都看不見,現在你還倒打一耙,說我沒跟你女兒告別。——你給我告別的機會了嗎?!”
說起告別,路近收起笑容,也是滿腹牢騷,“別說了,那個副總領事在門口守著,虎視眈眈,跟狼似的,怎麼趕都趕不走。”
但路遠硬是從他的牢騷裡聽出了炫耀,因此沒有接話,讓他得瑟不起來。
路近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路遠說話。
挑起一隻眼皮瞅了路遠一眼,見他依然正襟危坐,看報紙看得跟國家領導人似的,不由撇了撇嘴,說:“路老大,等念之的案子開審的時候,我要去旁聽,你快想個辦法,讓我可以正大光明去旁聽?”
路遠:“……”
求人都跟大爺似的,也只有路近做得出來。
可他能怎麼辦?
路遠認命地收起報紙,想了一下,說:“念之是我們路氏集團外聘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你是路氏集團的大股東,也是董事會成員,到時候可以以考察念之他們事務所能力的理由去旁聽,但你不要太招搖,最好不要在外人面前表露身份。董事會知道就可以了。”
這也可以列為商業機密的範疇,因此他微服旁聽是完全說得通的。
路近也只是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出現在法庭,不讓別人疑心他跟顧念之的關係就行。
“這個理由不錯!路老大你真是奸商本奸,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眼睛都不眨就想出來了。”路近朝他豎起大拇指。
路遠並沒有被安慰到,沒好氣橫了他一眼,收起報紙回自己臥室去了。
冬天來了,路遠打算做一個佛系總裁,不跟路近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人際關係障礙症患者一般見識。
……
顧念之和遠東王牌坐在行駛的車裡。
遠東王牌淡淡地說:“這車裡的定位儀被我動了手腳,何少他們接收不到你父親公寓的具體地址。我把配套的接收儀給你父親了。以後你就開這輛車。”
顧念之:“……”
她撐著頭,看著車窗外的車河,懶洋洋地說:“謝謝您吶。不過彼得先生,你就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真的,你條件這麼好,隨便勾勾手指頭就有一堆女人撲上來。”
“我還不知道我這麼搶手。”遠東王牌勾了勾唇角,斜睨顧念之一眼,“其實我今天是來辭行的。”
顧念之“咦”了一聲,放下胳膊,高興起來,“你要走了?是回蘇聯嗎?!”
“反正要離開這邊,出去辦點事。”遠東王牌含糊其辭地說著,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覺得她驟然亮起來的眸子有些礙眼。他伸手往她臉上推了一把,“你這什麼眼神?聽說我要走了,你這麼高興?”
“能不高興嗎?”顧念之心情好了許多,“這是讓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哦?我在你心裡還有地位?”遠東王牌含笑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鐵石心腸,果然烈女怕纏郎。”
“切,你也太自大了。”顧念之不屑的攤了攤手,“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就是沒有地位。”
遠東王牌:“……”
他很快振作起來,“嗯,知道了,我會繼續努力的。”
顧念之只覺得一個頭變得兩個大,惱怒道:“你再騷擾我,我要報警了!”
“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要以身相許。”遠東王牌似笑非笑地轉著方向盤,“所以你這輩子註定是擺脫不了我了。”
“呵。”顧念之只說了一個字,就不再跟他廢話了。
等她找到回去的方法,還能擺脫不了他?
一想到將來遠東王牌發現他被她打臉了,顧念之的心情就更好了。
她回到何家,是哼著歌兒走到大廳的。
何之初和何承堅都坐在大廳裡,見她回來了,何承堅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搶先站起來,討好地笑著說:“念之回來了,對了,你那個案子法庭的排期已經下來了,就在後天。這是法庭送來的檔案,你不在,是阿初幫你簽收的。”
顧念之笑了一下,客氣地說:“謝謝何先生。謝謝何少。”
何之初倒是沒有什麼表情,靜靜地從沙發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