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地說,“何家條件那麼好,她的病情也不嚴重,只要不刺激她,她就不會有事。”
“可惜啊,顧祥文那人不知道對秦素問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將她直接氣死了。”秦瑤光說著,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似乎真的很難過。
顧念之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面上還是帶著如常的笑容,走回自己的原告席上,有些挫敗的坐了下來。
前路還是不通,她用盡了力氣,也沒能將陸安鵬的節奏打亂。
難道她真的要亮出自己的最後一招?
顧念之猶豫不決。
她當然不想把自己的DNA公諸於眾,所以她一直沒想過要跟秦瑤光做親子鑑定。
可是現在,她好像不用這招不行了。
顧念之躊躇的時候,審判席上的法官敲了敲法槌,說:“休庭三十分鐘,請原告和被告休整一番。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和證人,本案會擇期宣判結果。”
顧念之看了看手錶,上午的審訊足足用了三個小時,此時已經是中午了。
她飢腸轆轆,卻一點都不想出去吃東西。
控方的檢察官同情地問她:“顧大律師,你還好吧?別太自責了,這個案子,本來就很難。你能做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讓我們很驚喜了。”
“要不要一起去吃飯?”他主動邀請顧念之。
顧念之勉強笑了一下,“我不餓,您去吧。我要好好整理整理思路,下午還要一場硬仗要打。”
檢察官見她還是沒有放棄,既感慨,又尊敬,對她的態度恭敬多了,“那顧大律師您慢慢忙,我先走一步了。”
顧念之微微頷首,看著檢察官的背影消失在法庭的大門前。
此時法庭內的人已經三三兩兩走得差不多了。
為了不引人矚目,就連路遠都被路近拉走了。
只有霍紹恆、何承堅和謝清影三個人留了下來。
法庭裡的那些攝像機,直播裝置安靜地矗立在過道上,像是一個個鋼鐵怪獸,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他們,隨時想要吞噬他們。
何承堅走到顧念之面前,沉聲問:“念之,能去我車上,借一步說話嗎?”
顧念之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的氣色雖然不錯,但是神情死寂,眼底一點神采都沒有。
今天的審訊,受到打擊最大的,其實不是秦瑤光,也不是秦霸業,而是何承堅。
顧念之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沒有多少同情心。
她冷漠地問:“您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嗎?”
何承堅搖了搖頭,“在我的車上,比較安全。”
顧念之心裡一動,她其實最想詢問的,是何承堅,問他有關那天的情形。
她想了一下,站起來說:“我只有三十分鐘,您能說完嗎?”
何承堅點了點頭,“我儘量長話短說。”
顧念之回過頭,霍紹恆已經站了起來,不動聲色跟在她身後,和他們一起離開法庭,來到何承堅的防彈專車前。
霍紹恆和謝清影沒有上車,而是在車前站著。
何承堅和顧念之兩人上了專車。
何承堅命人將車窗的窗簾放下來之後,讓那人出去。
他和顧念之面對面坐在安靜又隔音的防彈專車裡,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您信嗎?”顧念之漠然地看著他,“您信就是真的,您不信就是假的。”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沒有證據。”顧念之坦然地說著,突然眼裡盈滿了淚水,“我沒有證據!連所謂的先天性心臟病後天獲得,都是靠的邏輯推理反證……如果秦素問大律師的屍體沒有變成白骨……”
她還能拿出實證,證明秦素問的‘先天性心臟病’是後天獲得的。
可是現在連心臟都沒了,到哪裡證明她的“先天性心臟病”呢?
“……對方這一招,可真狠……”顧念之喃喃地說,手裡緊緊握著自己的公文包包帶。
何承堅靜靜地看著她,說:“我相信你,我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顧念之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將眼淚逼了回去,說:“您信又怎麼樣呢?我們是在全世介面前庭審,我們需要法庭相信是真的,讓全世界正在觀看庭審直播的人相信是真的。”
何承堅默然了一會兒,開始回憶秦素問去世的那一天的情形。
這麼多年,他無數次回憶起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