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律師站在法庭中間,都是側身面對著旁聽席的方向。
顧念之索性舉著那張漫畫圖走下去,繞著旁聽席走了一圈,給每個人都就近看了之後,才重新走到法庭中間。
陸安鵬對顧念之這種譁眾取寵的行為有些不屑一顧,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等顧念之站定了,陸安鵬才說:“顧大律師,你確定針對秦素問大律師的謀殺,是從她八歲開始,一直到她死亡那天才終止?”
顧念之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陸安鵬呵呵一笑,“那就好了,這證明我的當事人秦瑤光女士,根本不是謀害秦素問大律師的兇手。”
他轉身面對法官,大聲說:“秦素問大律師八歲的時候,秦瑤光女士才九歲,如果謀殺真的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那麼就跟我的當事人秦瑤光女士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再次請求法院宣佈此案無效,不要繼續追究我當事人的責任和麻煩。”
顧念之抬手再次點點陸安鵬的肩膀,脆生生地說:“陸大律師,誰說九歲的人不能參與謀殺?您這樣說,實在太先入為主了吧?”
陸安鵬回頭看著她,真的覺得顧念之在胡攪蠻纏了,皺著眉頭說:“就算九歲的人可以參與謀殺,可是根據我國刑法,不滿十四周歲的未成年人無論犯什麼法,都不用負任何刑事責任。所以法官大人,這個案子是不是可以取消了?”
顧念之笑了一下,“陸大律師可是心心念念不忘取消這個案子,可惜事實不盡人意。”
在法官做出判斷之前,顧念之已經迅速說:“法官大人,十四歲以下的人犯罪是不用承擔刑事責任,可是成年之後呢?”
她上前一步,幾乎逼問到陸安鵬臉上:“陸大律師,別忘了,我剛才說過,這一樁謀殺,耗時長達三十多年,秦瑤光早就成年了,你說她不能承擔法律責任?!——誰制定的法律?你嗎?”
陸安鵬皺著眉頭往後退了一步,不悅地說:“顧大律師,你的意思是,我的當事人,從她九歲的時候,就開始籌劃謀殺,一直到三十多年後,才謀殺成功?你不覺得這太扯了嗎?”
顧念之搖了搖頭,笑著說:“不覺得。”
又誇陸安鵬:“不愧是大律師,一眼看出了這個案子的真相!”
陸安鵬呵呵一笑,“顧大律師,我沒有這個意思。自始至終,我並不認為我的當事人跟秦素問大律師的死有任何關係!”
“真的沒有嗎?”顧念之把剛才從陸安鵬手裡奪過來的暗黑漫畫圖在他面前晃了晃,“可是你看,這怎麼解釋?”
陸安鵬往後又退了一步,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顧念之轉身面對著旁聽席上的人,還有牆邊的攝像機,鎮定地說:“我剛才證明過,秦瑤光有謀殺秦素問大律師的動機,現在來說秦瑤光謀殺秦素問大律師的手段,也就是說,她是如何致秦素問大律師以死地的。”
頓了一下,顧念之走回自己的原告席上,點開膝上型電腦,直接接到法庭的投影儀上,將一份法醫報告和醫生診斷報告投影到白色投影屏上。
法庭的技術人員馬上將法庭的燈光調暗了一點,但沒有像剛才一樣完全變黑。
大家的視線都被白色投影屏上的兩份報告吸引住了。
顧念之指著法醫報告說:“這裡表明,秦素問大律師是心臟出問題才猝死的。”
“而旁邊的這一份醫生診斷報告,是在秦素問大律師年輕時候做出的診斷,證明她有先天性心臟病。”
“根據我查到的資料,先天性心臟病跟遺傳有關,是由基因決定的。”
“得先天性心臟病的人,在家族裡會有遺傳。”
顧念之說著,又點了一下滑鼠,換了另外兩份體檢報告和醫生證明。
“我這裡還有兩份證據,是由秦素問大律師的兩個侄兒秦致遠和秦致寧提供的。”
顧念之的目光往秦致遠和秦致寧坐的方向掃了一眼,向他們頷首示意。
陸安鵬也看了一眼,認出了秦致遠和秦致寧。
他為秦瑤光做辯護律師,把跟秦素問相關的人和事都瞭解得很清楚透徹,對秦素問的親屬關係當然也有調查。
“大家請看,在這兩份剛剛做出的診斷中,證明秦致遠和秦致寧兩個人並沒有先天性心臟病,而且他們的DNA測試,也證明他們沒有這方面的基因,那麼請問秦素問大律師的先天性心臟病,從何而來?”
顧念之背起一隻手,走到秦瑤光面前,笑容可掬地看著她,說:“請問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