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不動聲色看著她,心裡雖然受到極大震撼,但表面上分毫未露。
但別的旁聽的人就沒有他這麼好的自制力和涵養。
“你這種三姑六婆的姿態真是令人噁心。”陳列毫不客氣的損了她一句,“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關你個醜八怪什麼事?”
顧嫣然的臉色一下子紅得跟豬血一樣。
她正要反唇相譏,霍紹恆已經淡淡說道:“你身上揹負著一條人命案,老老實實交代你是如何殺死……小念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到了這個時候,霍紹恆終於明白何之初的簡訊裡,說“如果要給小念之報仇,殺了顧嫣然一命抵一命”裡面的“小念之”,是什麼意思。
何之初是早就知道,有這個“小念之”?
可他一句話都沒說,甚至有意引導大家的視線,暗示他們身邊那個失憶的顧念之,就是顧祥文的女兒。
霍紹恆神情微凜,立刻問顧嫣然:“你什麼時候認識何之初的?”
“……三年,哦,不對,應該是四年前……怎麼了?”顧嫣然不解。
“四年前才認識?”霍紹恆很是意外,“何家和顧家不是世交?”
“不知道。這你得問顧祥文。可惜,他已經死了。”顧嫣然聳了聳肩膀,一副麻木的樣子。
這就是說,那個保姆說的話,極有可能是真的。
霍紹恆皺起了眉頭,暗忖難道小何之初跟他的父親從玻利維亞的烏尤尼小鎮出來,真的不久就死了?
那如果真是這樣,何教授這個人就更棘手了。
霍紹恆一邊思索,一邊對顧嫣然說:“說說你謀害小念之的經過。”
顧嫣然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霍紹恆雙眸一眯,她不由自主想起了經受電極酷刑的恐懼。
閉了閉眼,認命地交代起來。
她看得出來,霍紹恆已經處在盛怒的邊緣,雖然他表現得很平靜。
但是這男人表面上的平靜,沒有掩飾住他眼底那一抹嗜血的陰冷。
也可能是人在臨死前,特別有傾訴的慾望,顧嫣然戰戰兢兢地開始交代自己的罪行。
“我不喜歡顧念之,從小就不喜歡。”
“她長得那麼醜,脾氣還不好,身體更不好,可他們都喜歡她。”
“和她比,我就是牆角的狗尾巴草,她就是花園裡的玫瑰花。”
“切,一支死玫瑰而已。”
“不過呢,從小隻有我陪著她,她對我還算言聽計從。我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顧嫣然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
陳列在旁邊聽不下去了,“你剛才還說小念之脾氣不好,現在又對你言聽計從,你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所以她到底是脾氣好,還是你瞎編的,往她身上抹黑啊!”
顧嫣然窒了一下,扭頭說:“以前脾氣不好,後來跟我熟了,就……就很聽話了。”
“總之脫不了你給她抹黑。”陳列臭著臉,“我不想聽這種沒營養沒邏輯的口供,我先出去了。”
霍紹恆點了點頭,“把門關好。”
陳列出去之後,艙室裡還有趙良澤和陰世雄。
這倆比較守規矩,一直在旁邊錄影和旁聽,並沒有和陳列一樣冷嘲熱諷,問題多多。
陳列憤而離開,顧嫣然收斂一些了,沒有再說詆譭小念之的話。
她垂著頭,一手擰著自己的衣角,繼續交代:“後來,日本那邊傳來訊息,說已經挾持了顧祥文的飛機。我就按照計劃行動起來,帶她去了潛艇……”
說完她就不說話了。
日本那邊的情況,霍紹恆已經清楚了,他現在只關注顧念之的下落。
等了一會兒,見顧嫣然還是不說話,霍紹恆只好淡聲問道:“進了潛艇之後呢?”
顧嫣然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們需要你再說一遍。你為什麼要把潛艇沉沒的地點選在藍洞海域?那裡為什麼會有電子柵欄?”
霍紹恆一一詢問。
顧嫣然被他的電極酷刑嚇破了膽子,只要他問,她就下意識開口說話。
“……我選擇藍洞海域,是因為我知道那裡有電子柵欄。顧祥文這個人很厲害,他說過藍洞海域好像有些問題,我記得不清楚了,大概是磁場之類的……”
霍紹恆心裡一動,又是磁場。
宋錦寧之前也說,在這裡測到了超強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