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想帶他們的靈柩回華夏?怎麼又回到這裡了?”霍紹恆垂眸看了看面前明顯很新的墓碑,上面刻著的名字是西班牙語的名字,看不出來是誰。
那位老婦人拿著一塊手帕依依不捨地擦拭著面前的墓碑,小聲說:“那位先生走了,他讓人把我送回來的”
霍紹恆心裡一動,眸光沉沉,看著面前的新墳,像是恨不得透過現象看到本質。
陰世雄悄聲對趙良澤說:“何教授是算到我們肯定要來他老家守株待兔,所以索性把這人送回來的吧?!”
“他是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他的真正來歷?”趙良澤拿著手機,對霍紹恆發了條簡訊。
霍紹恆低頭看了看,不置可否。
手指在墓碑上敲了兩下,他轉眸看著那位老婦人,說:“您願意回華夏嗎?如果願意,我可以帶您和他們的靈柩回華夏安葬。”
“啊?真的?你是華夏人?”老婦人又驚又喜,抬頭眼巴巴地看著他,“我想回東北,那是我們真正的老家”
“沒問題。”霍紹恆想起了顧念之祖父顧浩澤的遺書,眼神黯了下去,他指著墓地裡的這些墓碑,說:“他們都是從東北來的?”
“是啊,很多年了,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就住到這裡來了。”老婦人嘆了口氣,“現在我們的國家,聽說很強大呢”
離開故國數十年的老華僑,身如浮萍,最大願望不過是葉落歸根。
哪怕他們的故國曾經經歷多少動盪,走過多少泥濘,但是對華夏人,總是有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吸引力。
不管走多遠,最後都想回來。
霍紹恆既然答應帶他們回去,自然是他有這個能力帶他們回去。
老婦人也沒有推辭,更沒有想過霍紹恆是不是騙子。
畢竟她年近古稀,一無所有,只守著這一片墓地,能有什麼東西被人騙的?
她只想回華夏,如果霍紹恆能滿足她這最後一個願意,就算被他騙了又如何?
老婦人根本不知道霍紹恆的身份和地位,只是直覺他是一個很有本事,很可靠的人。
在霍紹恆的運作下,很快,這一片墓地裡何家所有的遺骨都被從地下取了出來,裝入小小的棺材裡,運到山下的機場。
老婦人指著她剛剛帶回來的兩具新棺,說:“這個何先生,這個是小少爺。”
霍紹恆眼角重重一跳,“誰?小少爺是誰?”
“阿初啊我的阿初,何之初。”老婦人固執地說,用手緩緩摩挲著櫻桃木的新棺。
陰世雄,趙良澤和小崔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怎麼相信這老婦人說的話。
這棺材雖然是新的,但是裡面兩具骸骨都已經成骷髏了,至少死了十年以上。
這人會是何之初?!
霍紹恆抿了抿唇,指揮他們上了飛機。
這一次他調來一架運輸機,專門運送何家墓園的遺骸。
小崔跑前跑後地幫忙,最後看著飛機飛上雲端的時候,眼圈還紅了紅,在機場裡揮了半天手。
坐在自己的專機裡,霍紹恆抱著胳膊閉目養神。
趙良澤和陰世雄坐在他對面,那位老婦人堅決要求跟何家骸骨待在一起,他們拗不過她,就讓她坐在運輸機上。
因此專機裡,還是隻有霍紹恆、陰世雄和趙良澤。
趙良澤看著自己記錄的那位老婦人的口述筆記,悄聲跟陰世雄說:“按照這位保姆的說法,何之初十六歲才離開這個地方,他是怎麼在七年之內,又唸完大學、法學院,同時成為哈佛大學法學院的專職教授?”
陰世雄:“”
“這個速度,只有念之才能做到吧?”
學渣酸溜溜地說,對學霸們的世界表示不懂。
趙良澤搖頭,“這不僅是學歷的問題。何教授的風度舉止,還有他的生活習慣,真不像是在南美小鎮裡生活了十六年的少年。”
兩架飛機了又飛了三十個小時,終於從南美玻利維亞回到華夏帝都國際機場3航樓。
兩天一夜,他們從冬季,又回到了夏季。
老婦人從飛機上下來,看著超現代的新式機場,數不盡的大飛機在停機坪裡整齊排列。
遠處華燈初上,燈火如練,將整個城市裝點得流光溢彩。
這幅情景,和數十年前,他們離開的那個千瘡百孔的國家相比,真是恍如隔世。
老婦人用手捂著嘴,哽咽地說:“我回來了,我帶你們回來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