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堅愣了一下,“可是,這樣對你有利啊……她忘記那邊的人,那邊的事,你就可以跟她重新開始。”
“念之是人!不是被你們當傀儡操縱的玩偶!”何之初簡直咬牙切齒了,他逼近何承堅,一字一句地說:“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真正愛上她?”
“什麼時候?”何承堅不解,“你不是一直喜歡她?”
“不,那是不一樣的。”何之初閉了閉眼,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架著腿,深吸一口氣,說:“我真正愛上她,是在那邊,我愛的人,是那個十八歲的顧念之。”
那個十八歲的姑娘,聰明到令人心悸,可愛到令人心痛。
他對她的感情,就是在那裡,從疼惜,不知不覺轉化成了愛意。
男女之間的愛意。
“……如果你們剔除她在那邊的記憶,你們就殺死了我愛的那個顧念之。”何之初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冰寒刺骨,“想一想,何上將先生,如果有人要把母親的記憶剔除,你會願意嗎?”
“當然不。”何承堅下意識反對,“那是她的全部,我怎麼能讓人對她做那種事?”
“對,我也一樣。所以對念之剔除記憶這件事,不用再說了。”何之初的心情輕鬆下來,清冽冷漠地說:“誰想對她做這個手術,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做手術的人嘗一嘗被剔除記憶的感受,會幫他們精進醫術。”
何承堅眉頭緊皺,想了半天,喃喃地說:“……看來,念之沒有說錯,這種手術,絕對存在著很大的弊端,有被濫用的可能。”
何之初心裡一動,扯了扯嘴角,“……念之又做什麼了?她回來才兩天吧?怎麼好像已經做了很多事?”
何承堅回過神,笑了一下,讚賞地說:“這小姑娘特別有意思,聰明就不用說了,至少繼承了那個瘋子一多半智商,不得了不得了!更有意思的是,她在法律上造詣非常不錯,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法律,說話的時候,三句話不離法律條款,確實很有意思。”
何之初淡淡地笑了,“……她小時候,母親也是很疼她的。剛來的兩年,母親親自照顧她,耳濡目染,她愛上法律也不奇怪。”
“您還記得她十二歲那年的生日願望?——要成為一個大律師。”何之初沉浸在往日的回憶裡,心口熱了起來。
也許,這確實是他的機會。
顧念之回來了,他們是不是可以有更多的機會?
何承堅想起亡妻,心裡十分難受,終於坐不住了,站起來說:“念之的事情,你全權處理,我就不管了。你說得對,你們兩人的事,你們自己做主。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何之初看見父親突然頹唐下去的神情,知道他應該是想起了母親。
心裡有些後悔,剛才說話太重了。
他跟著站起來,“我送您回去,最近還在吃藥嗎?”
何承堅連忙放慢了腳步,等著何之初趕上來。
父子倆一起往何承堅的書房走去。
何承堅的書房在二樓,是個大套間,裡面也有臥室。
他大部分時候都是歇在自己的書房裡。
兩人剛從三樓下來,看見顧念之回來了。
她剛做完全套護膚保養程式。
她的面板本來就白淨細膩,現在更是瑩潤得如同寶瓶生輝,好像是從肌膚內裡透出來的雪白,玲瓏剔透。
但是她的精神還是很萎靡,看人的時候,似乎不知所措,沒有了以往的顧盼神飛,自信獨立。
何之初嘆了口氣。
心病還要心藥醫,他不能讓顧念之的精神被這件事打倒。
何之初自從找到顧念之之後,就對她的過往閉口不言,就是不想出現今天這種局面。
“走吧,跟我去醫院。”何之初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我帶你去見……秦姨。”
顧念之的身子明顯瑟縮了一下,“……她死了?”
“沒有。”何之初的聲音很輕柔,“只是傷了手而已,哪有那麼容易死?”
顧念之:“……”
她確實還處於巨大的衝擊之中。
不過何之初的聲音對她有著極大的安撫作用。
她拽著何之初的衣角,抬頭看著他,低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好嗎?我的腦袋都快爆炸了。”
那個普辛總統,弗拉基米爾,司機大叔,和那邊顧祥文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的秦瑤光,還有龍議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