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了閉眼,自己二十九歲的一生從眼前掠過,這麼多年的出生入死,並沒有這一次來得危險。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面對的最危險的境地,居然是在顧念之家裡,是在帝都三環的一處高階公寓裡!
肖夜轉身,一腳踹破客廳的落地窗,同時開槍。
如果電磁訊號送不出去,她要這裡的動靜能夠傳出去!
可是開了幾槍,她發現陽臺上居然裝的全封閉防彈玻璃!
她的一梭子子彈只在陽臺玻璃上打出幾道裂痕。
從肖夜做好決定,到對方終於破門而入,似乎只過去一剎那,也似乎過去了很久。
當肖夜轉身的時候,一個男人已經飛撲過來,抓住她正在開槍的手往下一拽,膝蓋往上一頂,生生折斷了她的手腕,再橫踹一腳,只聽咔地一聲響,肖夜的小腿被他一腳踹斷了。
肖夜也是骨頭硬,痛得額頭冷汗直冒,居然連吭都沒吭一聲。
對方好像也很詫異她的硬氣,略微鬆了手。
肖夜撲通一聲,趴在地上,以一個奇怪的角度。
一隻手軟塌塌,和手腕幾乎呈一百八十度貼合在一起。
那隻被踹斷的小腿也不用說,根本無法撐起她的身體。
那人在屋裡走了一圈,目光在臥室緊閉的大門上掃了一眼,回頭看著地上趴著的肖夜,淡淡地說:“顧小姐,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我就放她一馬。”
他手裡握著槍,對準了地上趴著的肖夜,一邊抬手看自己的手錶。
他們這一次計劃準備了接近半年,但等到這個機會,他們也只有不到十分鐘時間。
十分鐘之後,對方發現這裡的監控失效,會馬上派人過來。
到時候,他們能不能走脫都是個疑問。
顧念之在臥室裡面嚇得瑟瑟發抖。
這不是她第一次面對這個情況。
第一次,她是在德國那個小樹林裡,看見兩個特別行動司的外勤人員被殺……
這一次,她又要眼睜睜看著肖夜死在自己面前?!
“顧小姐,我們無意傷你。你知道的,如果我們想你死,以我們的手段,炸了議會大樓,炸了公寓樓都可以。”
那人如閒庭信步般說著,手裡也不閒著,啪地一聲,開槍打中了肖夜另一邊沒有斷手的手腕,將那邊也給打斷了。
肖夜發出一聲低吼,牙齒把下嘴唇咬出了血。
顧念之趴在臥室的門縫裡,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看見肖夜手腕上的血蜿蜒流了出來,將乳白色的地毯染得紅豔。
她不知道撥了幾次電話,不僅簡訊發不出去,電話也打不出去。
電磁遮蔽。
這些人為了對付她,居然用了電磁遮蔽!
顧念之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
“還不出來?好,我數到十,數一次,打一槍,直到她死為止。”
那人說著,手裡的槍對準了肖夜,冷酷的一槍槍打了出去。
先是左胳膊,然後是右胳膊,再是左大腿,左小腿,右大腿,右小腿。
一聲聲槍響,肖夜發出猝不及防的慘叫聲。
被人一槍槍打中骨頭,她就是想忍也忍不了。
慘叫聲是人在對抗苦痛時候的本能。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只剩最後一槍了,那人手裡的槍對準了肖夜的腦袋。
肖夜整個人成了血人,趴在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雪白地毯上,紅豔豔,就像穿了一身鮮紅的晚禮服。
她的四肢都中了不止一槍,看起來傷勢非常嚴重。
就算不死,也可能終身殘廢。
她的臉朝著顧念之這邊的方向,閉著眼睛,美豔的臉上是一片死人的慘白,像是瓷雕,沒有一絲活人的生氣。
曾經靈動跳躍可以殺人的大長腿,也許再也站不起來了……
顧念之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在臥室裡淚落如雨,她終於忍受不了。
肖夜用自己的命來救她,她也可以用自己的命來救她!
一手用上了膛的槍指著自己的腦袋,一邊推開了臥室的門,顧念之冷冷地說:“住手!你再開一槍,我也開槍。”
她知道對方確實是要抓活的她,所以她威脅自殺是最管用的。
就像那人剛才說的一樣,只是想要她死的話,沒必要虐殺肖夜,直接一顆炸彈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