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渣提出的證據,請問如何能信?!”
顧念之露出怔忡的神情,恰到好處的顯示她對夜玄的這一面完全不知情。
顧嫣然暗暗得意,對那人的一石三鳥的策略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更有甚者,夜玄要的不僅是我的當事人,還有顧家全部財產!我的當事人只是一個柔弱女子,在夜玄的淫威之下忍氣吞聲地周旋,但是誓死不肯答應他的要求。夜玄見他無法從我的當事人這裡得到好處,就轉而威脅她,說如果她不肯順從他交出所有財產,他就讓她一分錢都得不到!”金婉儀說得繪聲繪色,就跟寫小說一樣,法庭上很多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包括顧念之。
她瞪著黑亮的大眼睛,驚訝地說:“不是吧?夜玄怎麼會是這種人?金律師,你確定你是在法庭上辯護,不是在茶館說書?”
金婉儀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她剛才一番陳詞,只是為了給法庭造成先入為主的印象,所以有意說得誇張了些,這樣才能先聲奪人,給大家塑造夜玄的惡劣形象。
是有些出格,但是打官司,只要不違法,律師們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顧念之以前在法庭上,不也用了很多手段?
金婉儀腹誹著顧念之,轉身對法官說:“法官大人,夜玄虐待我的當事人,是有證據的。”說著,她把顧嫣然前些天在醫院裡拍的那些身上的傷痕照片呈上法庭。
“這些照片是夜玄虐待我的當事人的鐵證,請法官大人仔細考慮,不要採納夜玄的證詞。”金婉儀沉著說道。
顧念之瞳孔微縮,靜靜地看了金婉儀一眼。
她現在明白了,金婉儀和顧嫣然打的主意,是要讓夜玄這個證人徹底失去信譽。
只要他失去信譽,他的一切證詞就有了做假的可能,也就不能被法庭採納。
法官低頭看著那些照片,還有醫生的檢驗報告,以及警察簽名。
顧念之一直沒有說話,等法官看完照片,她才說:“法官大人,能不能讓我看看那些照片?”
“反對。”金婉儀馬上跳了起來,“這些照片事關我當事人的隱私,請法官大人封存,不要擴散。”
“呵呵。”顧念之這時才笑了笑,然後收了笑容,凜然問道:“金律師,你這樣可不對。哪有一邊把證據拿出來佐證自己的觀點,一邊又不許別人看的?再說,我不是別人,我是這個案子的原告。如果你說你的這些照片跟本案無關,我絕對不會看。但是你把這些照片丟擲來當做證據,來駁斥我提交的顧家財產清單,那就不是跟本案無關,請問你有什麼理由拒絕我查驗照片?”
金婉儀低下頭,不跟她對視,一邊說:“……這些照片是間接證據,按照法律,可以由法官定奪。”
“好。”顧念之也不看她了,轉而看向上首的法官,“法官大人,我可以不看照片,但是我要看醫生的診斷報告和警察證詞。還有,我要傳召給被告顧嫣然看診的醫生,以及當時跟顧嫣然接觸的警察,我需要當庭盤問他們。”
法官點了點頭,“同意。”說著,他把照片留下,但是把醫生的診斷報告和警察證詞命人拿給顧念之。
顧念之本來也不想顧嫣然那些噁心的照片,不給她看正好,但是她總要爭一爭的,免得太處之泰然,讓對方起疑心就不好了。
很快,法庭的工作人員影印了醫生的診斷報告和警察證詞,放到顧念之面前。
然後法官宣佈:“鑑於有新的證據出現,今天的庭審結束。被告提交的新的證據將由法院進行核實,同時傳召醫生和警察。下週一再次開庭。”
法槌一敲,爭產案的二審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顧念之從容不迫地將所有檔案和影印件收起來,放到自己隨身的電腦包裡。
金婉儀和顧嫣然兩人對視一笑,信心十足。
金婉儀笑著走到顧念之面前,對她伸出手:“顧大律師,今天承讓了。”
顧念之沒有抬頭,也沒有跟她握手,甚至看也不看她,一臉寒霜的樣子,啪地一聲將電腦包甩到桌上,呲啦一下拉好拉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法庭。
旁聽的馬琦琦一看急了,叫著“念之”就追了上去。
顧嫣然失聲笑道:“哎呦喂!你看她那張臉,從來沒這樣黑過!太沒風度了。”
金婉儀拉著她的胳膊往外走,低聲笑道:“好了嫣然,你把嘴收一收,下週一還有一場硬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