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定定地看著霍紹恆,心裡權衡了幾番,終於還是說道:“我們的人在外面武力清場的時候,當場擊斃了幾個狙擊手。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嗎?”
霍紹恆架著腿,低頭啜飲一口咖啡,不動聲色地說:“不用說了,肯定是蘇聯人,然後用的是蘇制狙擊槍,對不對?”
何之初面無表情地給他鼓掌,“說得好,猜得很對,我想問問彼得先生,你為何足不出戶就能知道外面的情形?還是你本來就對這件事瞭如指掌?”
顧念之的臉色也嚴肅起來,她厲聲說:“何少!這種話不能亂說!你知道這是多嚴重的指控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她沒認出這個遠東王牌彼得就是那邊的霍紹恆,她也會懷疑這件事跟他有關。
但是想想在旋轉餐廳裡手機訊號被遮蔽,完全打不出電話,幾乎葬身在那裡的時候,他依然不顧性命的救她,顧念之又覺得,哪怕這人是她認錯了,其實他是真的遠東王牌彼得,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不是顧念之自戀得覺得這男人不會傷害她,而是純粹覺得他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
何之初將紅酒放在窗臺上,兩手插在褲兜裡,靠在窗邊的牆上,嗤笑一聲,“死了那麼多人,造成那麼大的財產損失,那麼惡劣的社會影響,你跟我說我不知道這是多嚴重的指控?——念之,難道一段時間沒見,你的心已經偏向他了?”
“我沒有。”顧念之握了握拳頭,嬌俏的小臉麗似朝霞,“我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話?那你說說看,為什麼外面的狙擊手是蘇聯人?用的是蘇制武器?連羅飄飄手機裡的遙控炸彈都是他們克格勃熟悉的烈性炸藥。”
何之初的手指在窗臺上輕輕叩擊,面無表情地說:“你我都是學法律的,說話要講證據。”
顧念之為了不被何之初在氣勢上壓倒,跟著站了起來,激動地說:“對,你我是學法律的,說話是要講證據,可是我們不僅要講證據,還要講邏輯,必須有充分的邏輯來支撐那些證據,否則證據是不成立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話不合邏輯?”何之初淡淡反問了一聲,端起窗臺上的紅酒酒杯又淺淺抿了一口。
“不是不合邏輯,而是根本沒有邏輯支撐你說的證據,也就是說,無法導向你的結論。”顧念之往前走了一步,繞過面前的咖啡桌,站在離何之初兩步遠的地方。
“首先,你說狙擊手是蘇聯人。好吧,就算他們是真正的蘇聯人,這就能證明這些企圖暗殺的狙擊手跟彼得先生有關?!”
“如果這樣都能成為證據鏈,那每一個在海外犯事的華人,是不是都能甩鍋給國外的華夏外交官?”
何之初勾了勾唇,“好,狙擊手跟彼得先生有沒有關係,我們還是暫時存疑,等有具體情況再來分析。”
顧念之接著又說:“還有那些蘇制武器,需要具體分析,它們到底屬於克格勃們私下裡佩戴的槍支,還是在黑市上購買的?拿著一個國家的武器犯了事就是那個國家的鍋,這種簡單粗暴的推理只有在栽贓別的國家的時候才會用!”
事實上,間諜在國外行動的時候,不用本國有特色的武器,已經成了共識。
何之初也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才跟這位遠東王牌說了情況,不然他大可以先瞞著他,再設局拿下他。
“那C-X系列的烈性炸藥呢?也是有人栽贓陷害?那本錢可是下的夠大的。”何之初慢悠悠地說,看向霍紹恆,“彼得先生,您有什麼想法嗎?”
霍紹恆含笑瞥了顧念之一眼,說:“C-X系列的烈性炸藥,配方並不是什麼秘密,它的難度在於真正配製出來。我們可以從這個方面著手。”
何之初皺起眉頭,“你想查是哪裡造出來的?”
霍紹恆點了點頭,“我會發訊息回去,讓我國那邊的克格勃查一下國內的C-X系列炸藥有沒有丟失。然後我們可以用排除法,在現在這個世界上,有哪些國家有這種過硬的技術條件能夠造出來這種烈性炸藥。”
顧念之想了一下,補充道:“鑑於羅飄飄的爆炸沒有造成太大的後果,我想那個實驗室不算很大。因為如果是國家行為,死的肯定不止一個羅飄飄。”
對方應該也是想她死,但沒算到霍紹恆不僅跟著來了,而且能這麼快反應過來,迅速將她救走。
“另外,從那些被擊斃的狙擊手和被繳獲的蘇制武器來看,對方是一早決定栽贓給蘇聯,只是彼得先生當時正好跟我在一起,於是情況就更加複雜了。這也是人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