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請說。”
“請問你如何證明死者喉部肌肉的痙攣是臨死前造成的?而不是死亡之後造成的?”
顧念之微微一怔,這確實是一個思維誤區。人死之後,確實也會因種種原因,肌肉有痙攣現象。
但朱法醫在解剖出這個發現之後,立刻下結論是在死亡之前造成的,所以死者因吞安眠藥而自殺的結論就不成立了。
而被告律師提出的這個疑問,恰恰點中了他們判斷的誤區,確實非常犀利。
這個金大狀,確實有幾把刷子。
如果顧念之他們拿不出合理的解釋,那麼法庭本著“疑罪從無”的原則,肯定會判朱法醫的結論無效,這樣就不可能是謀殺。
法庭裡一下子靜悄悄地,中央空調的聲音本來非常細微,但是在這種靜寂當中,這細微的聲音好像被放大了,顧念之耳邊只聽見不斷的嗡嗡嗡嗡之聲,好似有成千上萬只小蜜蜂同時展翅飛翔。
她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膝上型電腦螢幕。
顧念之電腦螢幕的屏保是動態的。
一朵罕見的墨蘭綻放在螢幕上,小小的七星瓢蟲順著蘭草的葉蔓慢慢往上爬,一直爬到形如倒斗的蘭花花瓣上,然後似乎立足不穩,一下子順著花瓣的脈絡掉進了蘭花深處。
顧念之看著這幅畫面,腦子裡突然有了個模模糊糊的念頭。
這七星瓢蟲掉到蘭花裡面去了,但誰能夠證明這瓢蟲是怎麼進去的?
自己掉進去的,還是別人塞進去的?
……如果沒有證人,也許只有這隻七星瓢蟲自己能夠證明。
顧念之想著想著,眼前一亮,回頭問道:“朱法醫,請問您能否證明那些安眠藥是在喉管肌肉痙攣之前進入死者的胃囊,還是在肌肉痙攣之後進入的?”
如果是喉管肌肉痙攣之前進入死者的胃囊,自己吞安眠藥自殺一說就是完全可能的,朱法醫之前的結論很可能被對方律師推翻。
只有證明那些安眠藥是在喉管肌肉痙攣之後進入死者胃囊,才能證明死者的死,確實是死於謀殺,而不是自殺。
朱法醫凝神想了想,從顧念之手裡拿過鐳射筆,指著那張圖,慢條斯理地說:“大家可以仔細看這張喉管側切圖,裡面有比較嚴重的刮擦的痕跡,就是安眠藥的藥片被強行塞入喉管的時候留下的。如果喉管肌肉處於正常狀態,吞下這樣劑量的藥是不會造成這個結果。”
顧念之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從朱法醫手裡拿回鐳射筆,點點頭,“謝謝朱法醫的專業解釋。”然後轉頭看向對方的首席律師金大狀,“這個回答您滿意嗎?”
金大狀笑了笑,“我們會對照片進行再次核實。還有,我們要求派第三方中立的法醫重新對羅欣雪的遺體進行解剖。”
“你這是懷疑朱法醫的專業素養?”顧念之反應很快,立刻讓朱法醫對金大狀怒目而視。
“不是懷疑。但朱法醫是軍部的人,我們要求公正獨立的第三方進行解剖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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