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想著見霍紹恆想了足足半年,可在見到他之前,她剛剛明瞭自己不可告人的心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繼續跟他相處。
汽車平穩地啟程,往前方駛去。
霍紹恆一手搭在車門邊上,一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目光直視著前方,唇角輕抿,也沒有說話。
車子的隔音效果絕佳,因此一時間,車裡非常安靜。
車子開動了,車裡卻沒有很快暖和,只比外面好一點點而已。
顧念之剛才在車外凍得很了,本想著上了車就能暖和,沒想到車子都拐上高速了,車裡還是冰冷冰冷的。
她對著自己的雙手呵了口氣,想讓手暖和起來。
霍紹恆雖然面對前方,並沒有看著顧念之的方向,但是眼角的餘光卻早將顧念之從頭到腳都罩了下來。
他察覺顧念之呵手的動作,垂下眼眸想了想,咳嗽了一聲,對顧念之道:“念之,把你那邊箱子裡的書隨便抽一本給我。”
顧念之低頭看見車門旁邊的小箱子,伸手拉開,拿出一本書,遞給霍紹恆。
他們坐的比較遠,而霍紹恆也沒有伸手過來拿,因此顧念之伸著胳膊也夠不著霍紹恆。
她沒有多想,拿著書往旁邊挪了一下,往霍紹恆身邊坐近了一些,遞到霍紹恆手邊。
霍紹恆這時才伸出手,卻沒有拿書,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就將她拽了過來,靠坐到他身邊。
另一隻手伸過來,將書從她手上拿走,胡亂放到座位上,一隻溫暖的大手已經將顧念之兩隻小手握在掌心中間暖著。
“你剛才凍得時間太長,車裡不能太暖和,會讓你生病的,得慢慢來。”霍紹恆給她搓著手,一邊緩緩解釋車裡為什麼不暖和的原因。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激起一股暖流從顧念之心臟處迸發出來,迅速流淌在她的四肢百骸。
顧念之立刻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地,如同泡在溫泉中一般。
她抬眸看了看霍紹恆,低聲說:“你知道我在外面坐了很長時間?”
“嗯。”霍紹恆頓了頓手,“早知道給你派輛車,就不用在外面死等了。”
竟然連她在外面傻乎乎地等了兩個多小時都知道……
顧念之羞得滿臉通紅,但又不甘被嘲,氣惱地說:“我又不是先知,我怎麼會知道梅夏文會這麼小肚雞腸?”說著,她將整件事說了一遍,特別是在梅夏文公寓裡面發生的事,說完別過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不語。
這樣耍小性子的樣子,比剛才的拘謹生疏好多了,霍紹恆面無表情地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贊同道:“……說得好,以後肯定是有你沒他,不用委屈。”
趙良澤、陰世雄和範建都在前排聽得不住翻白眼。
霍少真是護短護到這種程度!
念之哪裡委屈了?
她把梅夏文和姜紅茶修理得找不著北好不好!
當然,在霍少眼裡,光在小區門口凍了兩個小時,已經是天大的不公,肯定是委屈他的心肝寶貝了……
趙良澤和陰世雄不約而同在心裡吐槽,但是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回頭說話。
顧念之聽得很是高興,雖然別過頭看著車窗的另一邊,但也忍不住翹起嘴角偷偷笑了,不過她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就愣住了。
她回頭看著霍紹恆深邃的雙眸:“霍少,這是要去哪裡?這不是往機場去的路。”
霍紹恆不是說要帶她回家?
難道不是去機場坐飛機回c城?
霍紹恆拍拍她的手,“是回家,我帶你回家。”
“回家?”顧念之不解,“哪裡的家?”
“我的家。”霍紹恆說完就不再說話了,前面不遠的地方,一處防衛森嚴的住宅小區出現在大家眼前,這就是華夏帝國軍部大佬們住的地方。
顧念之更加不安了。
這六年來,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沒有任何和工作,霍紹恆總是陪著她,從來就沒有回過他自己的家。
乍一聽到霍紹恆還有自己的家,顧念之有些不適應,甚至全身開始瑟瑟發抖。
霍紹恆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我父親是軍部政治部主任,家裡還有個爺爺,前幾年退休了,還有幾個親戚,你不用理會他們。”
陰世雄這時回過頭,恰如其分地打圓場:“念之,霍少也有六年沒有回過家了,這一次託你的福,霍少也能回家過聖誕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