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只有眉眉的同學才這樣……有氣質。”奚嬋有意無意帶著他走到牆角處,莞爾說:“你們男人對看不上眼的女人,就愛用‘氣質’作擋箭牌!”
“我不是這意思我不是這意思。”盧蘭臉一紅,茬開說,“你是來看露眉的對不?……”奚嬋說:“我沒有說錯的話,她這夥兒正在……”略停頓。
“早該到了夜上海。”盧蘭說,“要不,請到我辦公室喝口水。”奚嬋說:“謝謝你。其實,我是想透過她問問那挨千刀的梁軍,這幾天摟屍骨都不見,氣人!”盧蘭警惕打量她,說:“你……”奚嬋羞澀一笑,說:“梁軍是我……未過門的老公,打前二天一同從上海回來,我硬要他一起先看我爸爸媽媽,他說要先看他爺爺,就他這搔人癢肉的蔫哽,二人落了矛盾。這不,出了這大的事,他就是硬生不照面……”盧蘭說:“啊,是這樣子的。可惜他……”湊了嘴巴遞到她耳朵跟前。奚嬋身了晃了晃,揪心說:“我與這位大哥陌路相逢,你不該跟我開這大的玩笑?”
“我姓盧名蘭,是眉眉的同事,犯不著拿這大的事來刺激你。”盧蘭搔首摸耳,急了說,“你看看你看看,他爺爺昨天遇難,這夥功夫你見他出來守靈了?”
“爺爺——”奚嬋噱唏不已,掩面跑出大門。盧蘭緩過神說:“這梁軍妹,要跑你也得朝你爺公公身邊跑啊!”
奚嬋出了文物大樓,約阿巖在一家不起眼的啤酒屋見面。阿巖匆匆進來,掃了四周一眼,找了一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奚嬋隨即走了出來,在他對面坐下,說:“林先生不愧為是商人,時間觀念像石英鐘。”阿巖隔桌寒臉說:“坐在你對面的,不是什麼林先生,而是你的分教主。”奚嬋下決心似的,說:“要是幾天前我還能在你面前做小伏低。可惜你這套已經使喚不起我了。”阿巖站起來:“你——你知道叛教是啥下場嗎?”
“你看你經不起石英鐘的表揚,一下失去了風度。”奚嬋說,“我對叛教的後果當然知道。但我不怕,因為我已經到公安局裡自了首。說不準這夥兒還有人暗中保護我。”阿巖正欲坐下來,一下又站直了身子,拿眼四下瞅。奚嬋說:“我保準這一次你平平安安離去!”阿巖陡然坐下,說:“我是在唬聲里長大的?”
“那是你的事。”奚嬋說,“但有一點你不及格,還需要回到你們國民政府特工班進修進修涵養。”阿巖倒是冷靜了,說:“我就是有一點不明白,是什麼使你這麼容易成了叛徒?”奚嬋說:“我一時也說不準,但有一點我能說清楚,那就是做人要有平常心。當初要我用藥物和電燈泡裝成什麼‘轉祝由’巫術,我能理解,對愚味的人就得用愚味的方法去讓他崇拜你。可這一次,你要我去玩政治,製造類似於天安門焚火的影響,這我就不幹了。雖然我這樣的年紀,似乎已過了叛逆的最佳年齡。可想想這幾年顛沛流離,我心兒在流淚。我在不同的城市間流浪,我去打過鐘點工,給人做過小阿姨,去歌廳唱過歌,去推銷過洋酒和保險,可我腦子裡總拗不過一個男人的影子,當我找到他時,他除了對錢很小心眼外,餘下的他像個霸道的小孩,而我成了一個溺愛孩子的母親。我多麼希望有一天,在白天,我在他的房子裡為他洗衣做飯,晚上,我是他的……情人,任著他在我的身體上尋找溫暖。可這是我的一廂情願,這是一種願望、一種祈求,也是一種銘誓,一種自我的舒放和寬解,這幾句話中情感的複雜只怕也是你難以瞭解的。”阿巖綠著眼說:“你不要說了,我聽不懂。”奚嬋說:“這是愛心,戰勝了頭虛八腦的修行與圓滿所掩飾下的……分裂民族。”阿巖說:“屁!一個男人的愛能抵得上千兒八百對你俯首聽臣的教徒?”奚嬋說:“別忘記了,在中國的歷史上,所有功高震主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除非搶了皇帝來做。”阿巖噎住,說:“既然你不喜歡頭虛八腦,那我們談點實際的。”奚嬋說:“務實就務實。我退出神鞭會,所有的會員,包括龍鞭虎柄,原封不動全部交給你。你打入我一卡通上的二百萬,那是我們的勞動所得,我退給會員一百萬,由虎柄轉交給他們。梁軍現在的去向,是在西安公安局上班。這就是我說給你聽的全部實際。”也不論阿巖什麼表情,把一張老人頭放在桌子上,從容離開了。
二十一 冤家聚頭
從老記嘴裡和西安傳來的資料中,都提到了林阿巖這個人,而且還是一個臺商。浦東刑警開始對他有了注意:既然鼎釉能流失到香港,中國境外就必然會有一個接貨人。如果說陳怯與這個臺灣商人一直是合作人,那麼死者是必然認識他的。假設死者和阿巖之間有瓜葛,以至他有什麼把柄被她抓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