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年前愛的苦果倏地湧進胸襟。

七年前的愚人節,露眉在大一的同學跟她開了一個玩笑:徵婚廣告。她在哭笑不得中,挑選了照片與信涵最上鏡的中宇,交往了三年的書信,大學快畢業那年春節,在紅心的張羅下,她第一次把中宇從北京召來,漂亮的帥勁,吃香的記者職業,和抹了蜜的嘴甜,她的心與身子很快接納了紅心的方案:東方家無兒,中宇來他家入贅,趕明兒你倆的孩子不能姓吳,只能姓東方。中宇雖是有些突然,但回答的很瀟灑:姓氏是一個符號,只要是心靈碰撞的結晶,跟誰一姓都一樣。那一晚,她讓他碰撞了,次日一早起來拿了結婚證。比她小兩歲妹妹露絲說,姐兒,我在書上看過的,男女太速成了,就是不可理喻的怪誕,到頭來吃虧的是女人。可露眉聽不進去,陶醉說,在我眼裡,我不會吃虧,就算是我吃了虧,我也只會是吃醋?露絲說,完了完了,你掉進了愛的陷井裡。露眉說,不,是唐胖子掉進醋缸裡,把我撅酸了。露絲說,糟了糟了,不知是你理智不清,還是我讀不懂你?露眉說,是你讀不懂他。他這種男人,大凡被女人遇見,女人是誰都會發自內心的傾慕,誰都會毫無保留交給他,並對他如母愛般的加以精心呵護。懂嗎?露絲說,我讀不懂!但我也是女人,我對他的所有感覺,他就是繡花枕頭。露眉說,繡花枕頭也具有一種天生令人愛慕的扭力,正是這種扭力,少女們才懷著春去一針一線去繡它,把她所有的情深都注在它上面。

正因為露眉給中宇注入了所有的深情,於是便也釀出了她悲劇的開端。那年初夏,露眉在西安大學就讀完大學,並報考了本校的研究生。考完最後一門功課後,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匆匆往公交車站趕。她心裡一卸下了沉重的試題,就即刻被又酷又帥又是文化人的夫君所佔滿。要知道他們只渡了半個月的的蜜月,她就離開了他去了學校,直至今日考試結束,她怎麼不歸心似箭?然而,當她在路邊上賣了一張小報之後,她晴朗朗的臉兒,就像六月天的暴雨一樣,一下子突變得陰沉,淚水唏哩嘩啦湧了出來。當她提著簡便的行李,失魂落魄的走進屋裡時,正在修理武鞭的露絲抬起頭,驚喜地說,姐姐,你研究生考試終於考完了,怎麼不叫我們去接你?……哦,我知道了,原來是想給姐夫一個……意外!

露眉彷彿沒聽見她說什麼,眼光滯呆四下看了看,嘴翕動一下,言不出聲。露絲看出她情形不對,試試她的額頭,自以為是說,可能你新婚在身,一心不能二用,考試考砸了對不對?唉,我要是你,有一個大學文憑,有一個吃文化飯的帥老公,你還撈什子什麼碩士爵士……露眉鐵青著臉,說,你……不要再提……他。身子搖搖欲墜。露絲慌忙扶住她,這才注意她手裡捏著一張報紙。她扶姐姐躺下,拿過報紙一看,那上面標題赫目:“文抄公”濫竽充記者,京騙子色食女大學生。她眨了眨眼睛,駭然念出聲:北京農民吳中宇,從雜誌上看到西安大學某女大學生的徵婚文告,用三年時間寫了近一千封信,終於獲得了女大學生的芳心,二姓一好。哪曾想到的是,一直以文化人身份出現姑娘面前的吳中宇,近來給我報上發稿的二篇新聞,卻是“文抄公”,直到原作者寫來投訴信。

露絲看到這裡,憤怒掛在臉上,趕緊拿著報紙往外走。躺在床上的露眉支起身,虛弱說,小妹,別魯莽……頭落回枕頭上,耳朵卻支離著,聽著外面的動靜。

客廳裡傳來一個男子柔和的聲音:小妹你在家呀?!他就是吳中宇。露絲冰冷說,親愛的姐夫,我在家正等著你哩。中宇說,你……看看,這是我和爺爺採回來的花。紅心爽朗的笑聲:絲絲,你把它們給插上,這是咱山溝裡的野玫瑰。中宇這孩子有心,說你姐兒昨天要全部考完,他特意採回來養著的。露絲不懷好意說,這野玫瑰帶刺嗎?

露眉意識到情形不妙,爬起來,大聲說,小妹,不……要……她的話還沒有落音,外面已經傳來中宇一連串的“哎喲”聲。待露眉艱難扶著門框時,帥俊的中宇臉皮上鮮血直流。露絲正舉著武鞭朝中宇身上抽打。紅心一面護著中宇,一面問:這是怎麼啦這是怎麼啦?露眉輕聲說,小妹,打死他也沒有用,咱們好說好散。紅心憐惜撿起野玫瑰,說,今天是怎麼啦?連鮮花也沾上了血。

“眉眉,你成了仙,不吃你的飯了?”紅心在廳裡喊,一下把露眉帶回到了現實。她睜開復雜的眼睛,振了振精神,從快遞掏出信,胸襟蠕動著。信是列印的:

眉眉:分別四年,也不是上天念你我的緣沒有絕,我居然再次看到你日前在《西安晨報》上的徵婚啟事,我痛定思痛,所以寫來這封信,求你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