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楚南華已經舉起了酒杯;露出少有的豪邁場面:“大家走一個!
這一刻的楚南華;少了平時的刻板;倒是讓柳隨雲有一種親近的感覺;柳隨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恭祝師傅!”
兩杯水酒入肚;柳隨雲又趕緊夾了幾筷子;心中已經有一種半飽的感覺;在家中被宮月華伺侯得久了;他在外面應酬很少;何況今天這飯菜確實只是普通家宴的水準而已。
沈雅琴也難得誇讚了自家師傅幾句:“你們師傅不到兩百歲已經成就這番功業;日後元神合體可期;你們幾個徒弟可要向你們師傅好好學習啊!”
只是莊夢華卻是突然開口說道:“是啊;元嬰已成;元神可期;楚兄自然是成就了一番功業;不過塞翁失馬;自當居安思危;在天地大劫面前;一切功業盡是糜粉;豈不聞佛門常雲;一切有為法;如露亦如電;如夢幻泡影;當做如是觀!”
沈雅琴卻不贊同莊夢華:“能在南華這個年齡;成就這番功業;我蒼穹界之中又有幾人?南華;我敬你一杯!”
柳隨雲以為接下去莊夢華肯定會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卻沒想到楚南華從容地說接受沈雅琴這一杯敬意;才說道:“是啊;回頭人生功業;感想良多;真是如露亦如電;如夢幻泡影;雅琴;你還記得昔日在蒼龍淵中聽到那老龜講過的杜子春故事嗎?”
“雖然已歷百年;亦是印象深刻!”沈雅琴回答道:“南華你春秋鼎盛;又為何重提此事?現在正是一鼓作氣突破元神之時;何必做如此小女兒情態!
楚南華感想良多;卻是朝著:“我想聽你再講一遍;你這三個弟子;想必也沒聽過這個故事;你能講一遍吧!”
沈雅琴沒明白楚南華到底有什麼感想;不過自家夫君既然想聽;而這三個弟子也沒聽過這段掌故;當即清了清嗓子;才說道:“這是我與你師傅當年聽來的一段掌故;雖然講得不好;但你們三個徒弟;還有莊師兄;務必給我捧個場!”
陳星睿倒是機靈得很;當即說道:“弟子洗耳恭聽!”
沈雅琴當即開口講起了這段故事:“這個故事發生在中土大唐;實際那個時侯還沒有所謂大唐王朝;傳說是周隋易代之間的事;這個周代;不是上古那個宗周;而是北周;你也知道太白劍宗有一部無上秘要吧?”
柳隨雲有所意動;他知道沈雅琴是跟他普及這無上秘要的來歷;當即答道:“那這故事算是中古之事了?這北周又與無上秘要又有什麼牽連?”
“這無上秘要就是北周武帝命人編修的!”沈雅琴點點頭道:“中土佛宗不計其數;但是這位周武帝可於了一件大事;他將中土佛宗連根拔起盡數滅去;正所謂“三武滅佛”中最著名的一次;佛宗以為一次空前法難!”
柳隨雲小小地吃了一驚;雖然蒼穹界佛法不盛;但是柳隨雲得了《藥師琉璃靈光神策經》這部功法;卻始終不敢暴露在陽光之下;生怕佛門前來報復。
而這位北周武帝;實力也太強了吧;居然將中土佛宗連根拔起;又是怎麼樣的大能;難怪他的無上秘要哪怕是經人校勘過之後殘卷;都是蒼穹界第一道書;
沈雅琴繼續說道:“因此佛門對這位武帝恨之入骨;只是武帝功業太盛;惠民生息;最後只能在佛經之中泡製無數段子攻擊武帝而已;只是這又怎麼毀及武帝陛下的萬代功業…這只是背景;咱們回來說這個杜子春的故事!”
沈雅琴把這個故事引回了正題:“這位杜子春;倒是跟你們二師兄相象;少時家道中落;又不事家產;卻是志氣閒曠的妙人;整日縱灑閒遊;自然就資產蕩盡;投朋訪友;這些過去的親朋好友;都以為他不是做正經事的人物;將他拒之門外!”
原來陳星睿還有這段往事;柳隨雲不由多看陳星睿兩眼;陳星睿辯白:“師孃;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沈雅琴繼續說起這個故事:“那時候正值冬寒之季;這位杜子春衣破腹空;赤足空行;到了日落還未得一食;只能來回東市西市;正那時飢寒交迫衣食無著;只能仰天長嘆……”
說到這樣的故事;方明嶽卻是突然有所感嘆地說道:“這樣的日子可不好過;不好過……”
他顯然回憶起了什麼;而沈雅琴繼續說道:“是不好過啊;正好有位老者策杖而來;問這位杜子春為何嘆息;這位杜道友當即說起了他的遭遇與處境;痛訴那些親朋故舊的涼薄;最後激動得都要吼出聲來;結果老者只問了杜子春一句;多少錢你夠用了?”
陳星睿笑道:“我那個時候;只求身邊有個三五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