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帶充電器上班,誰知道這幾天只要一有時間就給你打電話,一天,電池的電用得太快了,最後自動關機了。”
我皺著眉頭想了想,“你這幾天沒回家?”要不然怎麼會出現這樣的電池使用情況?
他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床上,“這幾天你不在家,這裡就只是個空蕩蕩的房子而已,回來也沒什麼盼頭。再說,這幾天有幾臺大手術,有的時候就直接睡在醫院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如春,學了這麼多年醫,當了這麼多年醫生,你有沒有過覺得厭倦了,或者是想要洗手不幹的感覺?”
如春笑著摸摸我的頭,“你不是說過麼?上帝決定命運,醫生是上帝唯一的手。”
“我只是隨口說說。”我閉上眼睛,不讓自己的情緒洩露。
蘇如春在我身邊,撫著我的背脊,陷入回憶,“我小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是說一家三口還很和樂的時候,爸爸經常抱著我,到窗臺看星星。他說,我的兒子要長成什麼樣子才好呢?滿天的星斗有明有滅,而月亮不管陰晴圓缺,卻從來不改變其皎潔。我不要求你考試考多少分,將來從事什麼樣的職業,學習什麼特長,我期許的是你無憂無慮快快樂樂長大,像月亮一樣。,你陽光,也為別人的生命帶去陽光,你快樂,也能讓別人快樂。從我上高中開始,我就沒想過會從事醫生以外的職業,大概這就是我這一生選擇的,讓我自己陽光和快樂,同時給別人帶去陽光和快樂的方式吧。”
我找到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握。
他不會知道我心裡有多少痛苦矛盾,權衡取捨。
我要怎樣開口問他,如果讓你,用你多年辛苦打拼的事業來換我一個平庸的男人,你會不會願意?
我要怎樣才能厚顏問他,如果讓你放下現有的一切,和我為一份全新的生活努力,可不可以?
愛情和事業,愛情和理想,愛情和前程,在你眼裡,究竟孰輕孰重?
我在你眼裡,與你的這些,又是哪個更重要?
這樣的話,我絕對不會開口問他。
五月末,趙枚大小姐結婚,地點在摩洛哥,新郎是香港金融鉅子淡家儒。
我一直知道趙枚身價顯赫,不知道她竟然顯赫到這種地步。
淡家名滿香江,投資多個行業,家產在全亞洲都排名靠前。
趙枚苦笑,“他再有錢怎麼樣,反正不是我的。”
我驚愕,“你不愛他?”
“為什麼要愛他?”趙枚翻白眼,“不過,早嫁是嫁,晚嫁也是嫁,不如趕緊嫁了。我本來就是他家養的童養媳。”
我苦笑,“做了這麼久的朋友,竟然都沒辦法參加你的婚禮。”
趙枚問,“你打算怎麼辦,就真的做家庭婦男?”
我搖搖頭,疲憊地倒在沙發上,“我不知道。”
我現在相當於黑戶口,沒有任何身份,沒有辦法出國,沒有辦法買賣資產,母親將我所有的前路全部封死。
她沒有找我,是料定我必將妥協。
可是,我一旦回去,我就輸了,變相地等於答應她那個交易。
趙枚說我是家庭婦男,當真是抬舉了我。
我做飯可以燒廚房,洗衣會把襯衫染了,燙領帶燙出一個窟窿。
只得幫大頭倒幾手短線,賺幾個零用。
在D市新區的幾個專案,完全得不到施展。
整個人都感覺和社會脫節了。
如春越來越忙。
有的時候甚至夜不歸宿,我本來想去醫院找他,又擔心會影響他的工作,只好作罷。
聽說他某天有四臺手術一個會診。
聽說他整整一天都是手術,晚上要去趙枚的學校上一節課。
聽說……
兩個人之間的交流最後只剩下起床吻,告別吻。
他的一切近況,都透過趙枚的嘴說出來,我才能曉得。
我隱隱覺得距離拉大,卻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以證明,也沒有什麼可以拉近的手段。
而王微微女士,也給我下了最後通牒。
我卻猶豫不決。
好不容易有個週末,他不用上班。
在大頭的慫恿下,我和如春開車去天津短途旅行,這也是在我沒有身份證和護照不能坐飛機的情況下最好的旅遊方式。
他開車的時候一直專注,我百無聊賴,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伸了個懶腰,眼角一瞥,在座位縫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