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往來少說話的好,便是頭也不回地跑開。
此刻皇宮後的別院內,珉兒正看著母親為祖母梳頭,她拿著簪子等在一旁,看著祖母的銀絲在母親手中被攏成髮髻,當年她離開元州時,祖母可還是滿頭烏髮。
關於淑貴妃的事,白夫人說得夠多了,只怕自己再擔心會惹來女兒反感,她默默地為老夫人梳了頭,便說去給祖孫倆準備茶點,實則是給她們騰出地方好說話。
秋老夫人道:“你娘一刻也不停歇,真真是勞碌的命,珉兒啊,待我西去,你也要時常來陪陪她,十幾年前我勸她尋個好人嫁了她不肯,這會子再尋怕是也沒有合適的了。”
珉兒笑道:“您也是說得容易,便是十幾年前,有誰敢娶皇后的母親?我讓娘脫離苦海,但也束縛了她一生,只希望現在將來,能少讓她為我擔心。”她停了停,繼續道,“還有孩子們。”
秋老夫人溫柔地看著孫女:“淑貴妃來京一趟,你和那兩個孩子的關係扯清了嗎?”
珉兒眼神一晃,被祖母看透了心思她不怕,只是這心思皇帝也該知道,甚至這可能也是皇帝的用意之一,她垂下眼簾,沒說話。
“讓他們恨你,總好過糾結在恩與怨之間。”秋老夫人道,“可是珉兒,你若當真要下狠心,就什麼都不要顧及,你是想溫柔呵護孩子們,還是輔佐潤兒君臨天下,這兩條路永遠不會相交,你只能走一條。”
“是。”
“為君者,只需心懷仁慈,可握著劍的手絕不能軟。”秋老夫人問道,“珉兒,你能明白***意思嗎?”
“奶奶我懂。”珉兒道,“皇上便是如此,他從不想什麼以德服人或是一笑泯恩仇,對手們都是畏威而不懷德,寬宏大量在他們眼裡就成了軟弱,這是他一貫秉承的信念,對於敵人對手從不心軟。這些,我都學到了。”
秋老夫人頷首:“皇上也許不知道,真正讓你蛻變成今日的皇后的,是他自己。”
珉兒則笑:“可他身上也有弱點,而我一直都無法真正左右他。”
秋老夫人淡淡地說:“難道不正因為他是帝王?而你呢?”
珉兒自信地笑道:“我要培養出更優秀的帝王,讓他將來可以安心地離去,不辜負他戎馬一生,不辜負他為我付出的一切。”
祖孫倆會心一笑,但聽得門外傳來嚷嚷聲,元元大大咧咧地便跑進來,嘴裡喊著“太祖母”,明知道母親也在這裡,還故作驚訝,惹得珉兒嗔她狡猾,老夫人卻看穿孩子的心,說道:“去吧,對外頭只說你在太祖母這兒,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項元撒著嬌,只見清雅跟著進門,遞過一封信給母后,她湊在母親身邊問:“是誰來的信?”
清雅在一旁道:“是西平府宋夫人送來的信。”
珉兒看過信,便隨手遞給清雅,說道:“將宋夫人的坐席擺在雲裳邊上,宋淵忙脫不開身,只夫人帶著兒媳婦來參加琴兒的及笄之禮,就不必為他們一家子準備坐席了,在雲裳身邊添上就是。”
見女兒掰著手指數日子,她問:“算什麼呢?”
項元不假思索:“算父皇來不來得及回京,琴兒的及笄之禮,父皇總不能不在吧。”一邊小聲地自言自語,“淑貴妃娘娘身體那麼弱,路上一定走得很慢,但願父皇回程不要太著急,怕他累著。”
“你自己的事呢?”珉兒一點也不擔心皇帝的行程,反是問女兒,“琴兒及笄之禮後,你若是真心喜歡秋景宣,就好好考慮你們之間的事,不要像小孩子玩兒似的。”
項元愣住,她本是跑來別院打發時間,沒想到母親突然這麼嚴肅,好在太祖母就在邊上,她急了撒個嬌還能有人護著,可事實擺在眼前,兄弟姐妹們一個輪一個,總要輪到她,母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
“父皇要重用秋景宣,可你們倆曖昧不清,對父皇對秋景宣都不好。母后自然希望你去做任何想做的事,只要你開心,但小孩子過家家不傷大雅,可一旦牽扯到朝政,母后就不能由著你了。”
“您的意思是……要我即刻給您和父皇一個答覆?”
“待妹妹的生辰過了,給母后一個答覆,如何?”
項元緊張不已,秋老夫人看著心疼,對珉兒道:“好好的,別嚇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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