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公主罩著,為官做宰都是易事。”秋景宣笑意從容,頓了頓道,“我當然要會回來的。”
元元眼眸越發明亮,心裡是真正地高興,他們不再是戀人,興許連朋友都不算,可她希望秋景宣好,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
“沒能報仇很遺憾,沒能讓皇后付出代價也很遺憾。”秋景宣說。
“景宣……”元元臉上陰晴變化,率真得叫人心疼。
秋景宣笑了:“是真話,但我從此放下了,再也不會提起來。之後會去遠方,或參軍或教書育人,總該為大齊做出些什麼,若是有緣再見,我一定會比現在更好。”
元元鬆了口氣,秋景宣則道:“該走了,我要儘快把景柔送去爹孃身邊。”
“一路順風,珍重。”元元讓開道,這一別,不知何日再見,她的眼眸終究溼潤了。聽太祖母的話來道別真好,跨出這一步前,怎麼想象都覺得尷尬,真的走來了,其實大家都很大方從容不是嗎?彼此心意明朗,還有什麼可痴纏糾結的。
“你也是,元元,要開開心心的。”秋景宣一笑,轉身看向遠處沈雲,朝他抱拳,沈雲亦作揖回禮。秋景宣再次跳上馬車,最後看一眼項元,即刻命車伕前行。
他們走遠後,沈雲才牽著馬緩緩走來,見元元駐足凝望,他靜默地陪了片刻,之後主動上前牽了元元的手,說:“回宮了。”
元元點頭,揉了揉眼睛,沈雲抱她上馬背,然後一躍而上將她護在懷裡,輕聲道:“從今往後,都不許為其他男人掉眼淚了。”
“要你管?”元元扭頭瞪著沈雲,眼瞧著沈雲要來親她,雙手擋住了沈雲的嘴,惡狠狠地說,“你再敢偷偷親我,我就把你的嘴唇縫起來。”
沈雲策馬揚鞭,馬兒歡騰飛馳,嚇得元元一下子就老實了,乖乖待在沈雲懷裡,這一路奔回皇城,到城門下,無數侍衛宮人等候,可是沈雲突然拉過項元,說:“我要親你了。”
項元還沒回過神,額頭上就被親了一下,估摸著要不是這裡人多,沈雲還會親別的地方,而他很正經地說:“不是偷親的,我事先說了。”
大公主臉漲得通紅,周遭的人都笑眯眯看著,她也不好發作,狠狠瞪了沈雲,轉身就衝回宮裡去。可是背對著沈雲,到底是露出了不情願又忍不住的笑容,一直以來飄乎乎的心,好像有些踏實了。
三日後,皇后與二皇子一行,來到行宮。淑貴妃纏綿病榻,未能到門前來相迎,自然珉兒本就不在乎,讓她有些無奈的是,項灃竟不急著去見他母親,反而規規矩矩地跟在自己身邊。
一直到了淑貴妃臥房,憔悴虛弱的人躺在床上,爾珍道是主子才剛睡下,恭敬對皇后道:“皇后娘娘不如稍事休息,待貴妃娘娘醒來,奴婢立刻來稟告。”
珉兒看了眼昏睡的人,頷首答應了。她轉身走,項灃也跟著,珉兒嘆:“陪陪你母妃吧,我這兒若有事再派人找你。”
床上的人睜開雙眼,側過頭看見門前的人影,皇后那明晃晃的鳳袍,真是刺眼得很,當年大婚後她第一次看到皇后穿鳳袍時,那不甘嫉妒乃至憎惡的心情,至今沒有忘記。
“母妃,您醒了。”項灃回來見母親睜眼,忙道,“我去請皇后。”
淑貴妃冷然:“我不想見她。”
項灃一愣:“可是……皇后她……”
淑貴妃失望地看著兒子:“我說了,我不想見她。”接著便問,“浩兒怎麼樣了,他好些了嗎?”
項灃和一旁的爾珍對視,方才進門爾珍就解釋,淑貴妃還不知道秋景柔也沒了的事,終歸是要告訴她的,項灃卻開不了口。
珉兒這邊,被送到了皇帝之前來時所住的殿閣,比不得皇城裡寬敞,但也有行宮的氣派,兩位妃嬪來向珉兒請安,珉兒將帶來的東西賞賜給她們。
其實當年淑貴妃來這裡時,珉兒問過兩位是否想離開恢復自由身,她們自己選擇了隨淑貴妃來這裡,在旁人眼裡是中宮的殘忍,可把她們留在宮裡真的就不殘忍嗎?
當然,到如今再討論這些已沒有意義,但她們二位會接孃家的孩子來撫養,偶爾請旨到附近城鎮遊歷,會回家省親,也會接待家人來行宮,她們有她們的樂子,一個個氣色明朗精神也好,不需要任何人憐憫同情。
說著話時,項灃來了,帶著一臉的無奈,二位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項灃道:“母后,母妃她醒了。”
“我換了衣服便去看她。”珉兒說。
“母后,景柔的事我還沒說。”項灃垂著眼簾,“但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