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莊一身鎧甲,氣宇軒昂,站在宮道之上,震得周遭的宮女太監都不敢抬頭看她,皇后領著公主緩緩而來,像化解寒冰的春風,將這一片的氣氛完全改變了。
“臣參見皇后娘娘。”秦莊彬彬有禮,因身穿鎧甲不能行大禮,看似倨傲,可也是軍人本有的尊貴。
珉兒落落大方:“辛苦秦將軍遠赴京城,今日起太后與我,與諸位皇子公主及六宮妃嬪的安危,就交付在將軍手裡。皇上雖是臨時起意,也必然因為實在放心不下,且獨獨信任將軍,才下了這麼急的詔書。讓你丟下紀州城百姓,皇上也是信任紀州的軍民,就算沒有將軍坐鎮,他們也會好好守住大齊北邊的大門。”
這番話,體面又客氣,不會太熱情也不嫌冰冷高傲,身為皇后說到這裡就足夠了,大是大非和天下大義,那該是皇帝來對他們說的話。
從接到詔書,一直到此刻站在皇后面前,秦莊心裡一直在打鼓,他完全看不到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他絕不相信皇帝會毫無保留地信任自己,也不能因為擔心是鴻門宴而不赴京城,這一路思來想去,走著走著也就到了,而唯一令他放心的是,皇帝真的去了西平府,他來京城這一路,皇帝已經走得很遠很遠了。
此外,皇帝在給秦莊詔書,命他來京城守護之時,同時也給南邊去了一道詔書,斥責沈哲上一次擅離職守跑回紀州的事,再三叮囑他,西邊戰事吃緊的時候,絕不能鬆懈羌水關的邊防,沒有皇帝的命令,沈哲和他的人永遠不能離開羌水關。
自然秦莊會留個心眼,他在紀州把沈哲送走後,就派了人日夜盯著他的動靜,雖然可惜訊息往來總有延遲,但差不過一兩天,他也不怕沈哲和皇帝會生什麼變故。
不論如何,現在人和大軍已經到了,秦莊從紀州城調來十萬兵馬,軍隊烏泱泱湧來時,叫京城的官員好不慌張,但將士們紀律嚴明訓練有素,在京城外安營紮寨,沒有影響到任何人。而十萬大軍看似威武,以大齊現有的兵力而言不算什麼,但保護京城足夠了,不論是抵禦外敵入侵,還是……
若要逼宮,這十萬精銳足以。
秦莊神情一恍惚,忙叫自己定下心來,而他定睛看向皇后,心中更是一緊,皇后美得那麼不真實,與他上一回見到好像不一樣了,自然人還是這個人,可是……天下竟有這樣美麗的女人,他畢竟也是男子,只不過不會動心那麼荒唐,可還是會折服於皇后的容顏。
“這是大公主,算起來,也該叫將軍一聲伯父的。”珉兒溫柔地牽著女兒的手,笑道,“只是這孩子到現在也不開口說話,不知幾時能讓她喊將軍一聲伯父。”
“臣不敢當,公主金枝玉葉,臣豈敢以伯父自居。”秦莊應著,低下頭,看到了大公主彷彿菩薩身邊玉女金童一般的小人兒,那麼一點點大,就有讓人不得不矚目的耀眼光芒,秦莊暗暗自嘲,許是他太高看“公主”二字了。
而提起公主,不得不想起那個梁若君,當時秋振宇信誓旦旦可以用那個女人來攪亂皇帝的後宮,結果呢?
“我本該在上陽殿接見將軍,以示隆重,但皇上不在宮中,讓將軍深入後宮多有不便,而宣政殿清明閣亦非我能輕易踏足之地,選擇在這裡,還望將軍不要誤會是我的怠慢。”珉兒貴氣天成,淡淡笑道,“將軍軍務嚴謹,我就不耽誤你的時辰了,橫豎大臣們不得干涉你,你也不必在乎他們的言語和目光,我和太后也會全心全意信任你。”
秦莊抱拳謝恩,許諾將肝腦塗地保護皇宮的安全,之後便行禮告辭,由宮人們領路將他送出皇城。
珉兒領著閨女緩緩歸去,她鬆開了手,元元就在前頭蹦蹦跳跳,忽地一個踉蹌摔個大馬趴。珉兒疾步趕上來,心疼地看到女兒嘴唇磕破了一塊鮮血直流,小心讓她張嘴看看有沒有磕了牙齒,所幸無大礙,珉兒那絲帕給女兒堵著傷口,命人選陳太醫來給公主療傷,又拍拍女兒身上的塵土,她也不知道丫頭是嚇壞了還是真的不怕,一本正經地自己捂著小嘴,不哭也不鬧。
珉兒站起身來,像是站得太猛了,直覺得腦袋上一陣暈眩,她怕閉著眼睛真的會倒下去,便努力睜開了雙眼。
手裡握著元元的小手,睜開眼自然是最先看到女兒,當看到那麼小的孩子,流露出的對於母親的心疼和關切,叫珉兒心中一暖,又酸酸的不知怎麼才好。
“母后沒事,可你呀,這麼漂亮的小臉蛋兒摔壞了可怎麼好,往後要小心好不好?”珉兒也不管孩子聽不聽得懂,揉了揉女兒的腦袋,讓她自己捂著嘴,領著她繼續往回走。
身後乳母和清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