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掙脫不得。
“妹妹,九妹妹。”中年美婦大哭道:“你救救我們。”
明玥用力扭了幾下,將腿掙脫了出來,“施主請回吧。”
“顧九曦!”中年美婦趴在地上不住的哭喊,“顧九曦!顧家若是沒了,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聽見顧九曦這個名字,明玥不由自主晃了兩下,眼角似有淚滴。
顧九曦,她已經多久沒聽見有人用這個名字喚她了,這讓她不由得想起跪在她身後之人的名字。
“顧七巧。”明玥嘴角浮現一個冷笑,跟守在廂房兩邊的尼姑道:“送她出去!”
中年美婦被兩個粗壯的尼姑拖著,一路出了久安堂。門口等著她的嬤嬤見狀,急忙上前將主母攙住,擔心道:“九姑娘還是不肯答應嗎?”
出了久安堂,中年美婦臉上的悲傷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的淚水也似乎不過是隨意點上的茶水而已。
她接過嬤嬤遞來的帕子,隨手往臉上一抹,淚水便消失得一乾二淨了,“她什麼時候爭得過我。我讓你做的族譜可做好了?”
“還得兩天。”嬤嬤恭敬道:“咱們家裡的族譜傳了上百年,重新抄錄一份,再加上做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讓他手下快些!反正她也沒見過真的。”中年美婦訓斥一句,隨機又陰笑,“下次給她看著假族譜,她一見她姨娘還有她那個短命鬼的弟弟在上頭,還能不答應?”
嬤嬤陪笑道:“七姑娘才是咱們顧家最得意聰明的人。”
中年美婦笑了兩聲,又吩咐道:“再去做兩個牌位來,不怕她不上鉤。”
明玥送走來求她的顧家人,又回到了屬於她的小小庵堂裡。
庵堂裡除了一個小小的木板床和一個小木櫃子就幾乎沒有其他的傢俱了,而這兩樣也早就破舊不堪了。
唯一嶄新,而且能看出來主人用了心思打理的,就是那靈堂了。
明玥扶著供桌,又在蒲團上跪下,一聲聲的念著往生咒。
唸完一段,便在先帝的靈位前上一炷香,這便是她一天的生活了。
整整重複了十年。
唸了會經文,她只覺得胸口不適,便躺在床上,緊緊按著胸口,卻沒去取就放在床邊的藥,連薄被都不曾拉開蓋在身上。
時候也該差不多了吧。
明玥苦笑一聲,她已經虛活了這麼多年,一個人孤孤單單在世上活了這麼多年,眼見害她們一家至此的仇人一個個沒了好下場,也差不多該夠了。
顧家已經因為牽扯到謀逆大案裡,非但丟了原本的國公爵位,而且一家大小全部被罷官,甚至她的大伯還被髮配三千里。
據說祖母在抄家的那天就死了。
據說她的父親和嫡母整日為了銀子吵鬧不休,甚至還動起了手。
她雖然不能親自替姨娘還有弟弟報仇,但是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死了,又或者過得不好,明玥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
就這樣吧……她想去陪陪姨娘,陪陪弟弟,還有自己那個只活了三天,連一口奶也沒吃進去的孩子。
明玥靜靜的躺在床上,原本按住胸口的手也放了下來。臉上浮現一個美好的笑容,眼角卻流下了一滴眼淚。
第二天一早,直到收拾屋子的虛空進來,這才發現明玥身故了。
尼姑的喪事自然是不得大辦的,隨她一起燒掉的,除了她日常穿著的幾件衣服,還有就是幾床用了許久的被褥。
明玥桌上供著的先帝的牌位,則被收到太廟裡供奉。
只是沿途磕碰,牌位被擺上供桌上沒多久便翹起了一個角。
先帝的名諱是用紙糊的,下面還有三個人的名字。
黎嫻、顧安,還有一個明顯是幼兒乳名:團團。
太廟裡青煙繚繞中像是浮現出了明玥的面孔,她看著供桌上隱藏在先帝名諱之下的,屬於自己姨娘,弟弟,還有孩子的牌位,微微一笑,隨著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睜開眼睛,陽光灑在屋裡,又落了一些在床邊,她伸手過去摸了摸被曬得暖洋洋的被子,小聲說了一句,“真好。”
聲音還有些嘶啞,不過比前一日已經好了許多。
聽見屋裡有了動靜,門簾子一掀,走進來兩個人。
打頭的是聽蘭,手上端著熱水,後頭跟著的是聽梅,拿著毛巾胰子等物。
聽蘭笑眯眯道:“姑娘這一覺睡得可真好,原想著昨兒您歇下的早,今兒早上也得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