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都猜下一個來的是四皇子,不過也都知道四皇子怕是不會這麼快來,少說也得等著風聲過去。
畢竟太子才死了一個月,五皇子是佔著親戚的便宜這才能第一個上門,就這也不敢多待,生怕被皇帝記在心裡。況且要是將軍府一個月之內再來第二個皇子,也不知道皇帝是先處置皇子還是先處置將軍了。
顧九曦將這事兒在心上放了沒兩天便拋之腦後。將軍依舊沒有被派差事,在太子死後這等表面平靜,低下破濤洶湧的時刻,似乎也沒人敢在皇帝面前找不痛快,將軍這兩日也不出門了,整日在家裡閒逛。
先是叫了他那一幫子偽裝成僕人計程車兵們去練武場操練,後來又說要教女兒習武,氣得顧九曦早上攆將軍出門就關了二門,不到晚上不叫進來。
這般過了約莫小半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顧九曦也跟孟德笙出過兩次門,去廟裡燒香什麼的。
雖然這活動挺無聊的,不過太子才死,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這天顧九曦才睡了午覺起來,看見女兒一頭的汗,吩咐叫燒了熱水給她洗洗,正忙到一半,衛婆子進來道:“夫人,外頭來了個丫鬟,說是您孃家三太太的,來給送請柬的。”
三房的人?
顧九曦跟三房撕破臉皮也撕了不止一次了,“不見。”顧九曦毫不在意道:“就說我睡著還沒醒,叫她放下請柬便是。”
衛婆子答應,正要往外走,顧九曦想起現在這等關鍵時刻,上輩子三房也是捲進奪嫡裡頭,不死不活的拖了那麼些年,甚至顧家似乎也沒站對地方……
“等等,來的人是誰?”顧九曦叫住了衛婆子。
“是個叫穀雨的丫鬟,看著二十出頭。”衛婆子一邊回憶一邊說,“模樣看著很是精幹。”
穀雨?是吳氏身邊頂頂有用,排在頭一位的大丫鬟,今兒叫她來……必定不僅僅是送請柬這麼簡單的事情。顧九曦道:“領她去偏廳坐著。”
說完顧九曦站起身來,擦了擦手上的水,又重新整理的儀容儀表,這才不急不慢過去見穀雨了。
“夫人。”穀雨看見顧九曦進來,起來恭恭敬敬行禮問好,又小心笑道:“夫人雖生了孩子,不過看著還是跟以前做姑娘的時候一樣嬌美。”
顧九曦掃了她一眼,穀雨樣貌跟以前沒多大差別,依舊梳著姑娘的頭,沒有出嫁。這點顧九曦也有點疑惑,按理說丫鬟留在身邊最多不過二十歲就要開始相看人家了,晚一點再留個兩年,二十一二歲也要嫁出去了,穀雨現如今……怕是已經快要二十五了,也不知道吳氏究竟想拿她怎麼用。
還是……顧九曦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說不定一開始是打算讓她陪著顧七巧一起嫁出去,到了那邊婆家再找個管事的嫁了,也好幫顧七巧儘快在婆家立足。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穀雨留到現在了,畢竟誰也沒料到顧七巧的婚事這般的波折,先是挑來挑去耽誤一年,後來貴妃死了要守孝一年,現在好容易出了孝,又趕上太子的國孝。
顧九曦一時間有些感慨,原先在家裡的時候,她見了穀雨反倒是要小心伺候,從來不敢大聲說話,穀雨對她很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言語裡非但沒半點尊敬,甚至也沒當她是小姐。
顧九曦從思緒裡回來,衝她淡淡一笑,“你倒是也跟先前沒什麼差別。”
穀雨客客氣氣的道謝,將請柬捧給顧九曦,臉上露出一點苦笑來,“說起來我們七姑娘可沒您命這麼好,在親事上這麼多波折,好容易說了人家……唉,”她嘆了口氣,“原本婚期都定下了,還專門請了欽天監的人合了成親的日子,連嫁妝都備好了,沒想偏偏太子去了。”
顧九曦安慰兩句,“這事兒誰也想不到,好在兩家都要守孝,倒是不怕再有什麼了。”說著,她看了眼請柬,“明年二月十五的婚期?有點趕了。”
穀雨急忙點頭,心裡也是連聲的叫苦,“誰說不是,只是也沒法再拖下去了。這一年要守太子的孝,不能成親,過年也是不能成親的,再拖下去七姑娘就要十八了,也只能在二月裡頭選個日子嫁了。”
顧九曦嘆息一聲,像是忽然想到一般,問了句,“你可說好人家了?早先在國公府的時候,府裡不少人都看上你了,怎麼你也還沒出門子?”
穀雨一臉的苦笑,她是真苦,如今她都二十四了,還沒嫁出去,原先那些羨慕的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全變成了冷嘲熱諷,什麼“太會挑人了”,“眼光太高”,“在夫人身邊伺候可不是看不上我們這些人”,“怕是看上老爺想當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