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辛易那麼大一個人,顧明澤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見?說起來不過故意二字罷了。
只是聽見這話,老太君不太開心了,老三的媳婦心腸歹毒,可是老大那個也沒好到哪裡去。想到這兒,老太君沉聲道:“起來吧,這麼大年紀了,當你閨女侄女的面跪來跪去,一點做父親的樣子都沒有。”
顧辛易站起身來,垂首站在一邊,老太君嘆了口氣,道:“好好一個壽宴……你們兩個先出去等著,等我這頓飯吃完了再說。”
然而被這麼一打擾,眾人都沒了心情,當下冷冷清清吃了飯,連早就燙好的米酒都沒端上來。
老太君年紀也大了,分外看重預兆,原本該是熱熱鬧鬧的壽宴,連著被打斷了兩天,雖然知道都是人作妖,但是心裡不免也有些不快。
她端坐在上手,將茶杯重重一放,視線在兩個兒子身上搖擺不定,最後還是落在顧辛易身上,道:“說吧,你來是為了什麼!”
顧辛易下意識先朝四周一看,兩位嫂嫂已經帶著三個姑娘還有兩個兒媳婦躲到了側間,雖然中間只是四扇鏤空的木門隔著,看不見,但是能聽見,不過這樣勉強也算遮羞了。
顧辛易定了定心神,道:“兒子今兒回來,本想去看看黎氏和她新得的兒子,只是進去一看,屋裡怎麼空了,這才聽說是母親將她們娘倆都接了來。”
說到這兒,他抬頭看老太君,可是老太君一言不發,絲毫不搭理他,顧辛易又苦笑道:“雖說這兒子是給二哥生的,我也認了。只是早先說的要在我屋裡養到一歲,還望母親體諒體諒我的慈父之心,將我姨娘和兒子還給我。”
顧九曦等人在側間,雖都在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不過還是三兩人做一堆,胡亂聊著什麼充當掩飾。
然而聽了顧辛易這番略帶幾分不客氣的言語,顧九曦心裡一驚,沒發現跟她正聊著菜色的八珍也不說話了。
他這是有什麼倚仗了?
老太君忍了又忍,才沒把今天第三套茶杯摔出去,“我不把她接來?我再不接來她們娘倆就只剩下魂了!你回去好好問問你那媳婦兒還有你閨女做下來的好事情!”
顧辛易道:“她們做錯了什麼,母親只管打只管罵便是,她們兩個一個年紀輕,一個沒見過世面,正式要在母親面前好好的盡孝,聽一聽母親的教誨才是。”
說來說去還是要將人送回來,老太君不耐煩了,道:“我沒那個福氣,你要是隻說這個,你也不用來了!”
顧辛易一頓,頭一側,衝裡頭叫道:“九曦。”
顧九曦給八珍一個放心的眼神,走了出來,“父親喚女兒何事?”
顧辛易看著她的目光很是慈祥,又對老太君道:“母親很是會管教子女,原先不爭氣的九姑娘在您院子裡住了沒多久也有模有樣了。”
老太君冷笑一聲,“你管了庶務,整天的與那些商人為伍,也學的這樣油腔滑調,說話左繞右繞,半天到不了正題上。”
顧辛易像是一點沒聽見,又道:“你替你父親母親還有姐姐在你祖母面前盡孝,又深得你祖母喜歡,父親很是欣慰。”
老太君頭扭在一邊,並不說話,顧九曦垂下眼簾,聲音很是平靜道:“祖母是我的親祖母,盡孝是應該的,並沒有替誰這一說。”
老太君聽了她的說辭很是滿意,轉過頭來對顧辛易道:“天色已晚,你回去叫他們多點兩幅燈籠。”
這便是讓他走了,顧辛易左右看看,正想找個什麼法子留下來,聽見顧明澤道:“三弟不忙著走,你管著咱們家裡庶務,這事兒你也聽聽。”
顧辛易順勢坐了下來,顧九曦福了福身子,回了裡間。
顧明澤道:“今兒朝中接了孟將軍的奏疏,先鋒將軍孟德笙大敗蠻夷,俘虜蠻夷皇帝及皇子若干。皇帝接了訊息很是開心,立即下旨封孟德笙也做了將軍,眼下孟家那兩個一個是老孟將軍,一個是小孟將軍了。”
顧九曦聽見這個,不知怎麼心裡鬆了口氣,終於有一件不用太過糾結就跟上輩子一模一樣的事情了。
顧明澤又道:“這是已經商量好的,二弟正和翰林院的一幫翰林,還有學士們擬聖旨,他讓我先回來報信。”
老太君鬆了口氣,“小孟將軍?他是老孟將軍的長孫?依稀記得我還吃過他的滿月酒,他今年才多大?可過了二十五歲沒有?”
顧明澤笑道:“才過二十五,正真年少有為。聽三弟的意思,皇帝直接將老孟將軍的奏疏給他們了,讓他們按照這個斟酌擬旨,裡頭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