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八珍一愣,眼眶裡隨即湧上淚光,重重的點了點頭,“嗯!一家人!”
曹妃見她這個樣子很是嫌棄,忍不住開口道:“行了,以後的日子長著呢,若不是年底事情多,陛下又不在宮裡,我怕是也找不到這樣的好機會叫你們兩個見面。你的宮女都旁敲側擊好了,想必你也知道該怎麼說。”
顧八珍點頭,稍稍擦了擦淚,又攏了攏頭髮,曹妃見了略點了點頭,道:“這模樣看不出什麼來了。”
顧八珍聽了這話,衝兩人淡淡一笑,臉上的表情又變回疾世憤俗,目光冷淡卻又無視一切,嘴角掛起淡淡的嘲諷般的微笑,走了出去。
前廳等著她的宮女,見她出來急忙將人扶住,小心看了看她略有紅腫的眼睛,道:“曹妃娘娘這次又罰您跪了?”
顧八珍咬了咬唇,並不說話。
“唉。”宮女嘆氣,扶著顧八珍往前走的腳步卻體貼的慢了下來,“曹妃娘娘當年跟貴妃是死對頭,沒想現在還……看您不順眼,連皇后都沒怎麼呢,要我說,不如——”
“罷了。”顧八珍止住了這宮女的話,淡淡道:“我既然盯著貴妃的蔭庇進來,難道連這點罪都受不了?”說著,她轉頭看著曹妃宮前的牌匾,右手無意識扶上了自己小腹,嘴角微微上翹,雖然是微笑,但是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孩子?
“哼!”顧八珍冷哼一聲,猛然回頭再無一點留戀道:“回去吧。”
顧八珍走遠,守在門口的宮女回來將她的神態動作一一回報曹妃,曹妃緊鎖的眉頭這才稍稍舒緩,嘆氣道:“她倒是看不出什麼破綻來,”說著頭轉向自己兒子,“你也不許露了破綻,這都是掉腦袋的事情!”
四皇子點了點頭,“關乎大計,我怎麼會失了分寸。”方才他對著顧八珍滿臉都是柔情蜜意,可是這會說起來卻是一臉的厭惡。
曹妃嘆了口氣,道:“若是能得皇后娘娘的助力,我兒自然不愁,可惜……”
可惜四皇子年紀太大,又有自己的親生母妃,將來若是即位,便是兩宮皇太后,皇后當皇后的時候被貴妃壓,當了太后難道還要跟人分權嗎?
“我去試探了幾次,隱隱露出寫投誠的意思來,可惜她都沒答應。”曹妃皺著眉頭嘆氣,“後來皇后便選了六皇子這個不滿十歲的幼童。”曹妃冷笑一聲,“她打什麼主意皇帝能看不出來?無非就是想挾持朝政,為自己為孃家謀利罷了。”
四皇子也是一聲冷笑,“若是六弟這等全無主見的幼童上位,朝政便是要麼被皇后把持,要麼被大臣把持。父皇會允許這等事情發生嗎?可嘆皇后身在局中不自知,想著若是六弟上位便什麼都能回來,竟然放棄了幾個重要的職位。”
“她這是孤注一擲了,”曹妃道,說完一聲嘆息,“我們何嘗不是?”
四皇子急忙起身,衝曹妃行了大禮,“是兒子無能,連累了母妃,母妃這些年在宮裡的人手,積累下來的養老錢,全部為了兒子——”
曹妃不等他說完話便將他扶起,堅定道:“若是你得了大位,這些東西都能回來,若是你得不了大位……就算你得不了大位,等到皇帝大行,母妃也能去你府上養老,這些宮裡的佈置自然沒什麼要緊的。”
只是兩人都沒發現,他們兩個孤注一擲的程度,還有言語裡的決絕,比方才皇后的還要更加過分,甚至一點退路都沒給自己留。
兩人盯著門口,似乎都浮現出來顧八珍方才離去的背影,四皇子道:“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再過半個月等到臨近過年忙亂的時候,我們趁亂動手。”
曹妃點頭,“她添了飲食倦怠,又有了噁心的症狀,我再找太醫給她診脈,到時候她還能逃得了?皇帝已經有快一年不能盡人事了,她肚裡的孩子是怎麼來的?到時候死路一條,殺了皇帝還能留一條命!”
“母妃說的極是。”四皇子眼神裡頭也露出一絲陰冷來,“我們打他個出其不備,留在宮裡的皇子就我們三個,我本身就是最年長,老五已經廢了,老六根本還是個孩子,只要我能搶到這個先手……皇位何愁不到手!”
母子兩人對視一笑,都覺得這如同踩在懸崖邊上的計劃似乎馬上就要成功了,似乎來年便能換一個新的年號了。
又似乎……在兩人的對視裡,對方都已經是一身金黃,龍袍鳳袍加身了。
與此同時,將軍府裡頭。
二皇子妃已經坐了大半個時辰,聊過一干衣裳首飾,以及誇過將軍府的茶葉、點心,還有誇過太夫人有福氣,顧九曦能生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