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顧九曦歇了一會,雖然煩心的事情不少,不過都不算什麼大事。要說她自己也能解決,按照正路子說,庶子庶女怎麼來,那幾個通房丫鬟怎麼辦,她沒出閣的時候其實都好好盤算過。
可是沒出閣的時候,怎麼知道孟將軍是這麼一個……顧九曦想了一會便心口發熱,總覺得這事兒不僅得她滿意,而且也得讓孟將軍也滿意才是。
正想著這裡頭的蹊蹺,露瑤帶著衛婆子進來了。
顧九曦叫坐,衛婆子性子很是豪爽,也不推辭,在炕邊上結結實實的坐下來了。
顧九曦一見就覺得心裡喜歡,早先在家裡的時候,就是老太君身邊的錢嬤嬤,那也是隻肯坐半個身子的,看了叫人心裡難受。
“那日我見你就覺得年輕,分毫不像已經有了個年近三十的兒子。”顧九曦一邊笑一邊讓茶。
衛婆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道:“我們母子兩個正好反著,他面相老成,倒是顯得我分外年輕了。”
拉了兩句家常,顧九曦道:“府裡事多,不過那些不與我們相干,我只管這東院的一干事宜,明天早上你將東院的人召集來,內院的我一一看過,外頭的就將賞銀給衛顯,由他發現去便是。”
衛婆子點頭稱是,她心裡其實有點奇怪,被夫人叫進來的時候,她心裡也是有幾分猜測的,這個時候叫她,還是避著人……夫人想問什麼她心知肚明,無非就是西院裡的庶子庶女,又或者住在她後頭的三個通房丫鬟。
不過也是奇怪,夫人一開始說話的時候明顯帶了幾分試探,哪知道兩句話說出來卻又堅定了,到最後就是吩咐她做事,竟然是一點都不問了。
想到這兒衛婆子反而坐不住了,她道:“夫人怎麼不問了?”
顧九曦笑笑,道:“將軍臨走的時候雖然交待我內院有事兒就找你,但是你怕不是這府裡生的人。”
衛婆子一愣,道:“的確,我跟我兒子戍邊的軍民。是將軍從邊關救下來的,可是我說話還有口音?”
顧九曦搖搖頭,道:“你的口音是聽不出什麼的,不過就看你方才的坐姿,這必定不是從小當差的,況且早上太太才同我說過,早先先頭那一位孟夫人手裡的人都在她那兒養著呢。”
衛婆子笑道:“夫人觀察敏銳。”
顧九曦嘆了一聲,“原先其實也是想問的,不過我看你在府裡怕是待了最多不過十年,我想問的事兒……怕是你不知道。況且這等事情,我也只能去問將軍。”
這個話題上衛婆子並不敢多嘴,一言不發坐在那兒不動了。
顧九曦笑道:“白白叫你來了這一趟,喝些茶水再走。”
衛婆子笑著應了。
等到衛婆子離開,顧九曦叫了聽音,往太夫人屋裡去了。
不管她能問出什麼結果來,不管能拖多久,橫豎這兩個孩子是絕對不能住進來的,後頭那三個通房丫鬟也是斷然不能提姨娘的,所以她糾結個什麼勁兒呢?
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截了當解決了,也省得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就該在早上直接反駁過去才是!
看見顧九曦求見,太夫人面露狐疑之色,不過還是笑著迎了她進來,道:“怎麼不好好歇著了?”
顧九曦一看孟夫人也在,手裡拿著賬本像是在給太夫人彙報什麼,她道:“正巧太太也在,太太早上說的話,我回去仔細想過了——”
太夫人面上的笑容消失了,瞪了孟夫人一眼又來看顧九曦,道:“你婆母這是太著急了,你才進門幾天,理清楚了再說。”
顧九曦抿了抿嘴,“早晚都得說,孩子也大了,不如就今兒解決了可好?”
原先在寺廟裡見過的,太夫人早就知道她性格堅毅,也不多說什麼了。
只是孟夫人看見她一臉的堅定,心裡不由得暗自竊喜,以為是早上的計策生效了,眼下她反而客氣起來,道:“是我心急,我姐姐就留下這麼一個骨血,他雖不在我身邊長大,畢竟也是血脈至親,我這也是關心則亂。”
孟夫人越發的得意起來,笑道:“雖然你說一切以將軍的意思為主,不過他畢竟已經上了戰場,卻是不好用這等小事來麻煩他的。”
可是見顧九曦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孟夫人不由的有點尷尬。
顧九曦等了等,這才道:“早上太太說了三件事情,我回去一一都想過了,太太說的在理——”
誰知太夫人忽然皺了眉頭,“三件事情?”她看著孟夫人,語氣不怎麼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