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她上輩子是被陷害的!
顧九曦被這巨大的打擊驚得連站也站不穩了,她踉蹌兩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上輩子她能被顧家利用至此,未嘗沒有償還的心理,她自己便是一個年華正好的少女,自然是知道臉面對姑娘家是多麼的重要。
再之後進了宮,看見宮妃們一個個對臉面的重視,對齊七巧還有嫡母便越發的愧疚了。
但是對她們最濃烈的感情還是恨!刻骨銘心的仇恨。
因為她們,姨娘死了,弟弟病弱,自己的孩子也死了,她怎麼能不恨。
可是在久安堂裡的十年,如同枯木般的生活,她除了一遍遍的回憶和自省,什麼都不能做。
她恨嫡姐,恨嫡母,恨顧家,可是她更狠自己。
如果她沒有抓破嫡姐的臉呢?
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嫡姐不喜歡她跟姨娘,無非就是將她遠遠的嫁了,就跟她幾個庶出的姑姑一樣,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姨娘會好好的,弟弟也會好好的。
上輩子一切災難的源泉都是因為她將嫡姐的臉抓破了。
顧九曦恨自己,在久安堂難熬的夜裡,甚至會用剪子將自己的指甲剪禿,剪到流血,可惜什麼都不能挽回。
但是現在,她突然發現這一切都是陰謀,都是嫡母跟嫡姐的計策,這巨大的打擊幾乎崩壞了她整個世界,不僅僅讓她手足無措,更讓她連呼吸都沒了力氣。
可是……沒道理啊。
她是庶女,她母親是姨娘,不會對嫡母和嫡姐兩個的地位造成任何的威脅。
正如顧七巧所說,嫡母將她姨娘發買了都可以,只是沒有嫡母會甘願背上善妒的名義,真的去將一個已經生育過的妾室發賣了。
那她顧九曦呢?
顧家是國公府,她的爺爺自然也是有幾房美妾了,除了祖母生了一個女兒,還有四個庶出的姑姑,每一個都是被祖母遠遠的嫁了,或者是鄉紳,或者是小地主,沒有一個留在身邊。
所以如果沒什麼意外,她的出路也會跟這些庶出的姑姑一樣。
完全沒有威脅。
那她的嫡母還有嫡姐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顧九曦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她現在才不過十四歲而已……離出嫁還有三四年,嫡母究竟是為了什麼……寧可讓嫡姐臉上留疤也要將她和姨娘狠狠的踩在腳下。
一時間她腦海裡湧現了無數個念頭,衝擊得她頭痛欲裂,一時半會是怎麼也想不明白了。
“姑娘,你怎麼坐在地上了!”屋裡匆匆跑進來一個小丫鬟,看見顧九曦坐在地上落淚,嚇得什麼似的,立即過來扶人。
顧九曦看她一眼,發現來人是她姨娘的丫鬟木靜,壓制住激盪的心情道:“我想喝水。”
木靜將顧九曦扶到床上,又去倒了杯溫茶,絮絮叨叨道:“姑娘想喝茶叫人便是,姨娘怕吵到您,讓她們都在廊下坐著呢。”
顧九曦嗯了一聲,接過茶杯抿了兩口,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
再怎麼說她上輩子已經活了三十餘年,雖然最後那十年都是在庵堂裡過的,可是該見到的東西也都見過了。
更何況她還在宮裡待過,那些娘娘們的手段……比顧家這些人要狠毒的多,也要莫測的多了。
雖然她現在想不明白,不過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橫豎不過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她顧九曦怕過誰!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她沒落水,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兒呢?
她跟嫡姐打架,又被掐得暈暈乎乎的送了回來,也是躺在床上睡了一會,便見祖母還有大伯母等人怒氣衝衝走了進來,將她從床上拉了下來打了一頓板子,之後便被關禁閉了。
這個場面是她墮入地獄的開始,就算是活了兩輩子,也是記得清清楚楚,一點不敢忘。
她還記得當時她跪在地上,看著太陽一點點照在桌腳,然後劃過被她扯爛的流蘇。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祖母想必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如果顧七巧的臉真的破了。
顧九曦喝好了水,又將空杯子遞給木靜,道:“你進來是要找什麼東西?”
她一邊問著,一邊打量著木靜。
不能怪她多心,在宮裡呆久了,什麼人在什麼時候出現,那都是有目的的,所以木靜到了她屋裡,必然是要做些什麼的。
“我方才納鞋底,頂針不見了,想看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