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山山勢嵯峨奇崛,南北綿延將近百里,其間曲折蜿蜒,谷壑錯落,山脊之間偶有斷崖絕壁,相隔甚遠。 眾人商議定後,決定沿著通天河畔,朝著鬼山方向繼續前進。 天色越發昏暗,四處黑黝黝、灰濛濛,陰寒淒冷。狂風從大河山口刮過,嗚嗚作響,林濤陣陣;通天河在數丈外滾滾奔流,蒼涼而悲壯,猶如白帝的壎聲。 前行數里,那淒涼的號角聲再次響起,與此同時,通天河浪濤洶湧,水花沖天,無數白森森的骨骸殭屍又從地底、河中爬了出來。 河中殭屍溼淋淋地站立著,手爪上大多拖了一具屍體,眼白翻動,張口赫赫低吼,那些地底爬出的殭屍或拖曳白骨,或拉拽獸屍,也一齊發出低沉而可怖的哀嚎,高一步低一步地朝著號聲傳來的方向機械走去。 似乎聞到了生人的氣息,靠近宋行的水鬼殭屍,腳步停頓了片刻,轉過身來。 宋行輕聲吐出一段咒語,體內法力運轉,一道無形的氣罩從他體內生成,繼而擴大將白帝等人悉數罩入其中,隔絕了他們的一切氣息。 殭屍陡然失去宋行等人的氣息,低吼數聲,又步履盤跚的朝著鬼山行去。 白帝看到那些殭屍竟然就這樣無視了自己等人,眼神有些詫異,“這是什麼巫術,竟然可以隔絕一切生機氣息?” 他精通金族巫法,對於其餘四族巫法雖未涉獵,但也有所瞭解。 五族巫法施展之際,皆需靠體內念力為引,從而施展種種不可思議的巫術。 而宋行剛才施展術法之時,白帝並未感應到他體內真氣念力有任何異動,護持在外的氣罩似乎也未和宋行體內念力產生連線,而是與這天地融為一體,隔絕了眾人氣息。 這種新穎的施法方式,讓白帝不禁眼前一亮,有種看到新天地的感覺。 宋行微微一笑,說道:“這不是五族中的巫法,是我自創的術,我稱之為道術。” 白帝不解道:“道術?原來是小友自創術法,難怪朕從未見過如此新穎的巫法,此術似乎不僅可以藉助自身之力,還可藉助天地之地,若是小友能夠完善這道術,未嘗不能在這數萬年巫家傳承之外,再開闢出一支全新的巫脈。” 宋行笑著點頭,卻並未過多解釋道術的來歷。 號角聲越來越近,那淒厲詭異如冰冷毒蛇鑽入耳中,心中又癢又冷,難受已極。 寒風鼓舞,漫山都是殭屍鬼骸的哀嚎低吼,此起彼落,綿綿呼應,像陰冷的海浪,一陣陣地洶湧排擊。 蚩尤和拓跋野抬頭望去,只見鬼山山脈東西兩側,漫漫林海與草原上,無數黑影密集攢動,猶如海潮大浪滾滾而前,盡是殭屍骨骸,少說也有數萬之眾。 饒他二人向來膽大包天,見到這等壯觀而悽詭的景象,心中也不由寒意森森。 “如此多的屍鬼,難道鬼山之下,真有鬼域不成?” 大荒向來有轉世和冥界之說,但是卻從來沒人見過,蚩尤眼見這鬼山之中數萬鬼物,不由懷疑自己等人是否已是不在大荒,而是來到幽冥鬼界。 “那妖魔收羅這麼多的殭屍骨鬼想要幹什麼呢?莫非是要組成大軍,攻伐大荒?”拓跋野臉色微變,猜測道。 越是向前,殭屍骨骸密密麻麻,已是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 蚩尤索性召喚出太陽烏,幾人乘著太陽烏,越過屍群,朝著鬼山深處飛去。 狂風怒舞,前方是萬丈懸崖,懸崖之下乃是一個巨大的山壑,由鬼山群峰彎曲環繞,合圍而成。山崖刀削斧斫,無所攀緣,森森寒氣交纏著那淒厲號角,從黑漆漆的山壑谷底直撲上來。 蚩尤小心控制著太陽烏朝著號角聲傳來的方向降落,有著宋行道術的護持,山谷中人並未發覺頭頂上多出來的幾人。 山壑之中水霧迷濛,四周峭壁環立,陰森如鬼怪參差,萬千殭屍的低吼聲在壑中激盪迥旋,更顯得悽詭可怖。 飛瀑倒懸在山壑東側,其正前方有一突兀峭崖,如狼牙橫空。 崖頂上站了兩個黑衣人,一個戴著寒荒野牛的牛頭,一個戴著北海獨角馬的腦袋,眼神碧光閃爍,兇獰驃悍。 牛頭人昂首吹奏一隻巨大的銀白號角,那淒厲如鬼哭的號角聲便是由他發出。 而那馬面人右手中握了一面巨大的血色幡旗,在狂風中獵獵卷舞,旗上赫然繡著“幽天鬼帝”四個大字! 山壑中鬼哭震天,無數的殭屍骸鬼從東西兩側的山口湧了進來,排成整整齊齊的方陣列隊,潮水似的層疊推進,根據馬面人血幡旗的排程指揮,有條不紊地折轉繞行。 宋行和白帝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之色。 白帝是詫異幽天鬼帝手下竟然有如此多的鬼兵以及這些鬼兵竟然被訓練的猶如軍隊一般。 宋行詫異的點則是,“大荒時代,竟然也有牛頭馬面嗎?” 牛頭馬面是鬼城酆都的勾魂使者,最早出現牛頭馬面記載的史書,當是東晉時期的《鐵城泥犁經》,阿傍為人時,因不孝父母,死後在陰間為牛頭人身,擔任巡邏和搜捕逃跑罪人的衙役。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