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只佔全球市場的百分之三至四。就中國瓷器及工藝品部門而言,主要買家來自歐洲各國,小部分來自香港,當時的收藏趨勢更偏重瓷器。不過當時的買家大多是真心熱愛藝術品,不像現在多了許多炒家,市場擴闊了,市場也變了。
“我每拿到一件明清瓷器,第一步總會先看體型、釉色,第二步則會拿起瓷器來試試輕重,接?觸控器皿表面,最後細看圈足、內釉與款識。”
“比如雍正時期天藍釉有深淺兩種,深者如雨後晴空,淺者則如月白。此瓶為前者,摸它的表面可以感受到瑩潤堅密,觀賞時又能發現色澤上的疏朗之美。”
仇國富難得見到吳天緣這樣大行家,交流經驗道:“遇到這樣的瓶子,藏家走運,放在行內是‘開門見山’的好東西。我也經常遇到一些朋友拿他們的寶貝來給掌眼,一看就知道是仿品,但又不好駁對方的面子,只好評價說‘不太開門’。”
幾個人哈哈大笑,收藏講究家傳,從小跟著仇焱之這種頂級藏家,耳濡目染下見過上千件真品,起點比一般人高的多。
“我祖父的收藏之富,可以從他為得到一件建文年款的瓷器所付出的代價上窺見一斑。“建文“為明代朱元璋之孫朱允艘繼承皇位的年號,建文僅在位四年,即被其叔朱棣奪位,建文四年瓷筆架底部銘文為:“建文四年三月日橫峰造,吳氏均茂志“,由於建文皇帝在位日短,所燒製的瓷器有限,而有年款的瓷器則更屬鳳毛麟角,至民國年間,收藏界公認為真品的“建文“年瓷器,只有此瓷筆架。”
仇國富笑道:“這個筆架輾轉流傳,到民國年間由譚敬收藏,那時候祖父專收明代瓷器,除了建文年號,將明代所有年號的瓷器都收齊,因此得不到這個瓷筆架,就成了他的一塊心病。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覺得珍貴,後來他為了了卻心願,竟然以只缺“建文“年款的全套明代瓷器,換得了這個瓷筆架!”
吳天緣好奇問:“老哥,你們家和玫茵堂有淵源?”
胡妍在一旁插話道:“他上次見過安妮小丫頭,所以……”
仇國富恍然大悟道:“玫茵堂的英文譯名,取意玫瑰如茵、花開遍地之意,同時也是上演於瑞士拉珀斯維爾城一場戲劇的名字。現實中的玫茵堂坐落,於瑞士蘇黎世東南,裕利兄弟的祖父於1912年購置了這處房產。”
“上個世紀50年代中期,裕利兄弟就開始把他們財富用於購買中國的藝術品。他們總是尋求與最優秀的專業古董商合作,如早期的有普里斯特利與費拉羅,後期主要與埃斯肯納茨合作。不過對裕利影響最大的還是我祖父。”
“他們是透過上海古董商海倫認識的。一開始裕利兄弟幾乎對所有歷史範圍的中國藝術品都很感興趣,無論是鏽跡斑斑的古老青銅器還是精緻典雅的晚期御瓷。但是逐漸哥倆的收藏各有偏好,弟弟吉爾伯特專注於從新石器時代到宋代的高古瓷收藏,而哥哥斯蒂芬則更偏重於時代較晚的元明清珍瓷。”
仇國富講述了很多背後故事,讓吳天緣對很多隱藏收藏家族有了一些瞭解,看來人家才是大戶,隨便都是幾百上千件重器,不比公立不博物館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