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能看明白,透過減少數量的方式來維持銷售的火爆。
但他不知道,在這等手段後面,究竟還能有何手段。
聖人說,有教無類。
但還有言,天下的學問都是學問。
本著學以致用的原則,解縉追問道:“殿下後面還有何手段?”
對眼前這位少年神童,國朝翰林學士。
朱允熥永遠都是抱著最大的耐心:“提價!”
“提價?”解縉愈發不解:“這冰玉凍本來就是一份難求,明日又要數量減半,若是如此,還要提價,是否會激怒他們?”
激怒客人?
朱允熥笑了起來。
解縉的問題,讓他想到了當初那些人瘋狂某新品時的場面。
就算是將老闆家祖上十八代的母系都給上了,最後還是乖乖掏錢搶購。
在解縉愈發疑惑的目光下。
朱允熥淡淡道:“明日冰玉凍一份二兩銀子,他們會生怒會有怨言,但他們絕對不會放棄搶購。至少,在所有人都品嚐過之前,他們不會放棄。”
而在這個前提之上,還有一件事情朱允熥沒有說。
那就是這冰玉凍的質量,同樣是維繫銷售,從城中那些有錢土財主手中圈錢割韭菜的因素之一。
而朱允熥的話還沒有結束:“後日,冰玉凍會停售。等到下一日,恢復今日的數量,但價格會再次提高至三兩銀子一份,連續三日。之後恢復數量,恢復一兩銀子一份,放開限售。”
這時候解縉的腦袋已經繞不過來彎了,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如果真的要這樣幹,那些人是否會如朱允熥此時臉上那自信的表情一樣,乖乖的到常家鋪子購買冰玉凍。
朱允熥微微一笑:“我已與皇爺爺說好,後日會賞賜一批冰玉凍給朝中各部尚書及勳貴裡的公爺們。”
“這……”解縉長大了嘴巴。
好一手借勢,狐假虎威!
到這裡,解縉已經無話可說了。
他目睹著窗外,那些已經買到冰食的百姓,行色匆匆的將其抱在懷裡,往家的方向趕,生怕冰食被這炎熱的天氣給烤化了。
稍晚一些,解縉才回頭再次詢問:“殿下為何忽然要賺這錢?依著臣下的瞭解,殿下在宮中似乎並不短缺了錢鈔用度?”
如果不是瞭解朱允熥的秉性,解縉都要認為他這是在不務正業。
朱允熥和一旁的孫成對視一眼,笑了笑:“大紳兄,你說國朝如今的兵器和春秋戰國之前的兵器相比如何?”
解縉下意識說道:“自是不同凡響,二者不能比擬。”
朱允熥引導著問道:“為何會有不能比擬?”
“自然是因為如今的兵器更盛一籌,匠人工藝更加精湛,就連材料也不一樣。”解縉不曾多想的解釋著。
但是下一刻,他卻是愣住了,抬頭看向朱允熥。
見解縉臉上露出明悟的神色。
他笑道:“古時,百姓只能背水灌溉,後來有了引水渠,再後來還有水車。從最開始的青銅兵器,到現在國朝使用的火炮。天下萬物皆是在不斷改進改善,而這個過程則需要耗費數不盡的錢鈔。”
解縉點點頭,但心中卻還是存有疑惑:“可大明有將作監,有宮造院,有工部。殿下以千金之身,何以要自己出手?”
朱允熥打了個哈哈,轉口神神秘秘道:“等往後,大紳兄便明白了。”
他是不知道該如何和解縉解釋,只能故作神秘了。
解縉倒是無所謂,見朱允熥這般說,只當是其中另有隱情,殿下不願與自己說的。
朱允熥見樓下對面常家鋪子的冰食已經快要賣完,揮揮手轉過身就往外面走。
“走了,今日也就頭日過來瞧瞧情況。”
解縉轉身叉手作揖:“臣下恭送殿下。”
朱允熥哼哼著道:“對面給嫂嫂還有侄兒留了幾份冰玉凍,你回去的時候給帶上。”
還不等解縉說感謝的話,朱允熥已經領著人消失在了門口。
等到了外面的街上。
朱允熥避過還停留在常家鋪子裡的百姓,向皇城方向趕。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他才開口:“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孫成當即開口:“回三爺,那戲班子到了應天城便住在成賢街那一片,這幾日都是往返秦淮河登臺唱戲,在城中也算是有了些名氣。”
成賢街在北城,就是國子監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