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道的官員此時很迷茫,哪怕他們往日裡執掌一道、一府、一地的生死權力,這時候僅僅只是如同被抽去嵴梁、剜下肝膽的孤狼,在荒野上匍匐著不敢發出大的動靜。
左布政使被拿了,右布政使被拿了。
按察使、都指揮使、杭州知府,也被拿了。
他們如同無頭蒼蠅亂飛。
看著先前在錢塘江碼頭上,斷然拒絕了浙江道官場精心準備的,用來為從尊貴的應天城而來的尊貴的大明宗室王爺、國朝皇太孫接風洗塵的酒席。
如今又在朱允熥的要求下,重新開始。
他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做了。
浙江道布政使司左參政劉漫,如今成了在場浙江官員品級最高的人。
劉漫看向坐在上方的皇太孫。
中軍都督府都督湯醴不在,想來已經是入了杭州衛的大營,正在整頓軍務。
這樣的感覺,讓身為浙江左參政的劉漫很無力。
皇太孫的前後言行,讓他完全摸不透,這位年輕的太孫究竟想要做什麼。
朱允熥卻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也不知浙江官員從何處搜尋來,作為助酒之用的歌舞妓們,正在場中不斷的扭動、騰躍著。
加了紅棗、生薑溫熱過的紹興酒,至少對他現在這具身體而言,剛剛好。
他的目光盯著面前作為領班的歌舞妓。
一身雪白的衣裳,總是會讓人浮想聯翩。
若是這件衣裳又借鑑了胡人的風俗,幾塊布料、幾條絲帶纏繞遮擋著要害地方。就又會讓人覺得,像是什麼都顯露了出來,卻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看到。
豐盈的身段,便是秦淮河上最肥美的女子,也要甘拜下風,輸上好幾籌。
她就像草原上一隻肥嫩的小羊,不時的搖擺著那隻肥美的羊屁股,朝著周圍的春日裡發情的公羊擺出誰來誰就能收穫滿地小羊羔的訊號。
這是個很漂亮,也定然是個很有技巧慣會在床笫之間伺候人的女人!
朱允熥飲下杯中的溫熱酒水,目光看向周圍,因為他不發一言,而漸漸被漂亮女人吸引了注意的浙江官員們。
劉漫咳嗽了一聲。
他穿的很是厚實,並不像是受了風寒的樣子。
卻拯救回了在場同僚們的注意。
“太孫,浙江的災情……”
原本這場宴席就是他們浙江準備的,可現在劉漫卻覺得是這樣的不合時宜。
朱允熥讓自己的眼神,念念不捨的從有著一雙豐碩胸脯、一隻豐盈玉潤屁股的漂亮女人身上抽出。
他看向劉參政:“朝廷五十萬石賑濟糧食、三十萬兩銀子都來了,浙江道還辦不好差事嗎?”
劉漫閉上了嘴,眉頭卻是皺緊。
這和先前在前堂時、在錢塘江碼頭時,那殺氣騰騰的樣子可完全不一樣啊。
劉漫輕聲開口:“布政使幾位大人……”
秦王殿下的身份太高貴了,皇太孫的身份更是高貴。
高貴到劉漫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應對。
若是這時候,皇太孫還是一副殺氣騰騰,恨不得將他們這些人給生吞活剝了的樣子,劉漫覺得自己會更加安心一些。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今晚會睡不著覺了。
哪怕家中在這個時候,每夜都會有兩名從揚州府買回來的小女娘,會環抱著自己的雙腳,伺候自己安然入眠。
朱允熥挑了挑眉:“他們是浙江道的三司主官,是杭州府的知府。浙江賑災不力,該有人承擔後果。”
說著,朱允熥的目光再次投入到場中那個,暴露在外有著一個豎著的肚臍眼的漂亮女人身上。
很難想象,如此豐盈的身子,腰腹卻又能如此的細小平坦緊實。
劉漫嚥了一口唾沫,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臣以為,散落在外的災民,還需再行文地方,多加安撫勸回。”
劉漫小小的提了一個建議,隨後看向在場的幾名同僚。
他有些擔心那些散落在外的災民。
恩。
他很擔心!
朱允熥眼神澹澹的看了過來,嘴角微微一揚:“災情當前,劉參政時刻不忘百姓,難得。浙江布政使司衙門,應儘早行文地方,各地的官府若有不法,慢待百姓,二叔與孤絕不容忍。”
這邊將氣氛再一次的拉了回來。
似乎,就連場中還在賣力展現自己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