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定住剛剛已經要抬起的腳,輕聲道:“倒是還有件事情,也要內閣儘快的閣議出來,寫好了章程呈奏御前。”
任亨泰今天處處吃癟,這時候顯得有些倦怠,雙手拱在一起,低聲道:“殿下請說。”
朱允熥笑笑:“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孤覺得,瀛洲雖不過彈丸之地,可孤懸海外,朝廷設道便不能太過大了。內閣儘快合議出來,瀛洲一地該設為幾道,到時候隨著東征、南征將士考功一事,一併送來。”
便是將整個瀛洲的土地加起來,在大明如今的一十五道里面,也算不得是最大的。
但滅倭種,卻不是朱允熥的最後一步。
徹底分化瀛洲那座東海之外的大島,讓其從根子上消亡,才是朱允熥的最終目的。
瀛洲再大,能大得過陝西道?能大得過湖廣道?
很顯然,皇太孫的意圖,任亨泰這位內閣首輔是心知肚明的。
他沒有多少的反對,只是輕聲回道:“微臣領命,今日便將這兩樁事情整理出來。”
朱允熥點點頭:“內閣有你在,不光光是孤,陛下和太子都很放心。”
說罷,朱允熥便不再理會這滿場的文武,自行離去。
“臣等恭送皇太孫殿下。”
百官紛紛拱手躬身,口呼恭送。
等到良久之後,任亨泰是最先直起身子的。
他無聲的輕嘆著,開口道:“諸位,殿下今日交託之事,還要勞煩諸位儘快督辦好。”
說完,任亨泰揮揮兩臂衣袍,就要轉身進屋。
今日裡徹底被定為不合宜的工部尚書王儁,臉上一急,也不顧在場到底有多少人,疾步上前。
“任閣老!”
跟在任亨泰身後就要進屋的解縉、徐允恭、高仰止三人,默契的停下腳步,轉頭側目,目光平靜的看向滿臉焦急的工部尚書。
任亨泰終於是露出聲音的長嘆了一聲,轉過身澹澹的看了王儁一眼:“工部如今部事繁雜,朝廷上下里外,各處都在動工。
潘德善在黃河河堤上,風餐雨宿,聽聞親自帶著人築堤抗料。張二工日夜奔波在太平府礦、龍江船廠以及幾條開工的水泥路上。
工部的事情很重,王尚書當早些回去,莫叫部務停滯。國家新徵當下,各部司衙門也該更加勤勉一些。”
說道最後,任亨泰的目光已經是越過了臉色一片灰白的王儁,看向眼前的其他朝堂官員們。
“這一遭,瀛洲那邊二季度的金銀也快要解押入京。殿下此前便與內閣有過交代,殿下已經奏請過陛下。朝廷這些年緊巴巴的過日子,除了那些個手腳不乾淨的,大多數都過的緊。
屆時將這二季度的收益,分潤一部分出來,權當做是太孫府添丁之喜的賞賜了。朝廷上下也不必上書謝恩,自行勤勉政務便是。”
王儁完蛋了。
首輔用潘德善和張二工來舉例,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說工部事情多。首輔大人這是在警告王儁,他這個工部尚書當不了,朝廷立馬就能找到兩個更合適的人來坐工部尚書的位子。
不過沒人關心王儁這個蠢貨會怎麼樣。
現在人人都對這瀛洲二季度的收益,什麼時候能解押入京期待了起來。
袁素泰今日權當是給自己放了半天的休沐,能暫時的遠離上林苑監那一片片的莊稼地,清理一下有著無數繁雜念頭的腦袋。
這時候聽到朝廷要賞賜金銀,臉上露出笑容。
袁素泰拱起雙手,朝向乾清宮方向。
“微臣謝恩,吾皇萬歲。”
袁少師一開口,在場無人不是拱起雙手,朝向乾清宮,附之其後謝起恩來。
至此總算罷了。
今日在場文官,不少人都是前番朝廷乞骸骨之後,遷升上來的,雖然心中對朝廷要冊封異姓王爵有所遲疑,但也沒有更多的念頭。
今年朝廷上上下下鬧得實在是太過激烈了些,這個時候沒人希望朝廷再出什麼大的亂子。
至少,也該等到自己屁股將下面的位子坐暖和了再說其他。
文官們在散場。
曹震左瞅瞅右看看,卻是忽的振臂高呼道:“老兄弟們,今天我曹某人做東,教坊司吃酒!為我大明慶賀!”
景川侯絲毫沒有顧忌和遮掩。
更是立馬引來一群在京的功勳武將們高聲喝彩。
文官們紛紛側目,感觸複雜,卻也只是搖搖頭。
倒是內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