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線開戰。
馬哈木冷眼看向陛階上的大明三代人物,心中卻漸漸的波瀾不驚。
自己看似是將瓦剌部比作小兒稚童,可只要大明當真不願接受瓦剌部的示好,大明河西一側必將再次被草原上的戰馬踐踏。
「那是中原弱於四方之時無奈舉措!」朱允熥冷笑一聲,再上三層陛階,冷眼看向馬哈木:「敢問瓦剌,今日大明可是昔日和親嫁女之漢與唐?」
馬哈木氣息一滯,腦袋卻瞬間冷靜了下來。
漢與唐皆是統一中原之後,朝廷推陳出新,上下勵精圖治由弱變強。而只有如今的大明,立國之時便已強盛無比。
朱允熥再問:「還是瓦剌部心中在想,若是大明不嫁女而去,便要如百多年前,親自駕馬入中原,與我中原子民予取予奪乎?」
華蓋殿內一片沉寂。
本已覺得此次出使大明,將會無往不利的馬哈木,終於是產生了一絲不安。
陛階上的老少三人,皆是沉默不語,只是目光卻澹澹的注視著陛階下的馬哈木。
孫狗兒微微抬起頭,目光掃向殿外隱約可見的禁軍官兵。
元人是大明心中的一根刺,只要這個什麼馬膽敢應下這句話,他便是壞了規矩也要叫了官兵入殿,定要叫這瓦剌來的人知曉明軍刀劍之利。
「哪個賊子膽敢再次揚言奪我大明子民!」
便在這時,華蓋殿外傳來了一聲滿是囂張威懾的呵斥聲。
緊接著,是一陣金戈鐵甲踏地聲。
朱允熥抬頭看向殿門處,便見老二叔秦王朱樉,不知為何竟然是著甲帶刀進了華蓋殿。
這位不是早就離京操辦京察諸事了嗎?
更是揚言,只要渾身血未乾,便要為大明幹到死。
馬哈木長於馬背之上,耳畔金戈鐵甲之聲猶如戰陣之上的炮鳴。
他立馬轉過頭,看向那不知身份的著甲明將。
此人竟然著甲帶刀入殿,明廷何時有這等人物。
馬哈木心中存疑,回頭看向陛階上的大明皇帝。
乖重孫、乖囡囡現在會不會已經餓了?
當馬哈木看向朱元章的時候,朱元章卻在向著乾清宮裡的那兩個小小人兒。
有老大和大孫子在,現在又有老二這個混不吝回來,朱元章一顆心早就從那什麼勞什子的和親飄回乾清宮了。
朱標望著著甲帶刀入殿的老二,臉上一陣無奈。
這廝就是個不記打的,他也是能著甲帶刀入殿的?便不說入殿,就是入宮都要吃掛落。
皇家體統不再!
皇家體統不再!
太子爺心中哀嚎,只覺得自家的規矩已然是江河日落。
朱
允熥則是站在第六層陛階上,朝著朱樉拱了拱手:「二叔,目下倒也沒人膽敢奪我大明子民。只是此番瓦剌部派出使臣馬哈木,前來我大明,想要求娶我大明宗室之女。我以為,這規矩得改改,古非今時,倒不如叫瓦剌部首領之女嫁入我大明,享我大明榮養。」
朱樉哼哼了兩聲,威風赫赫的到了馬哈木的身邊,也不轉頭,只是眼睛澹澹的瞥了身旁的馬哈木一眼。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太子。」
朱樉畢恭畢敬的對著陛階上的兩人施禮,隨後橫跨在大殿上,手掌抵著腰間佩刀:「前些日子兒臣在外頭,偶遇涼國公藍玉,聽其言,自他去河西操練兵馬,如今大軍已有成效。而今我大明效彷前秦,復行軍功爵之法,河西將士戰意盎然,人人盼望陛下軍令調遣,好做那橫刀立馬,揚名立萬之事。」
藍玉是前幾年就被朱允熥給暗戳戳的弄去河西的,本意是為了讓這廝別在應天城待著,弄不好搞出事來。二來,也是西北那邊當時發生叛亂,西北部族作亂,朝廷需要一位重臣干將過去坐鎮。
如此,便有了涼國公藍玉往西北練兵一事。
而那幾年,藍玉顯然是不可能甘心安安穩穩練兵的。
於他而言,再如何的操練兵馬,都不如將其拉到軍陣上,在那生死之間磨練來的更好更快。
僅僅是哈密衛一處,如今已經快要抵臨吐魯番。
西北邊軍,隨時能夠縱馬越過巴爾斯闊山,進入大漠深處。
在哈密衛以東的罕東左右衛、安定衛、赤斤蒙古衛等皆可隨時支援策應。而在嘉峪關後面,整個陝西行都司的兵馬,都能夠響應關外的大軍調動。
馬哈木在腦海中迅速的轉動著,有關大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