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一府兩縣的差役到國子監那邊。
可是等到一府兩縣的人好不容易趕到國子監後,卻發現整個國子監早就已經人去樓空,課舍庭院之內,空空如也,不見一人。
撲了個空的鄒學玉,當場差點就要昏厥過去。好不容易等到北城那邊的官府差役趕過來通稟,知府衙門的人這才知道,這幫國子監的監生竟然是一早就出城去上林苑監了。
國子監要大鬧上林苑監?這可是兩個完全挨不著一塊兒去的地方啊。鄒學玉當場就生出立馬查封了國子監的念頭,半響平復了心情之後,鄒學玉便馬不停蹄的帶著人往上林苑監趕。
如此,又是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鄒學玉走的是滿頭大汗,但也終於是見到了上林苑監的衙門。
“殿下和解閣老今日是在上林苑監?”鄒學玉看著上林苑監衙門外的錦衣衛和上直親軍衛官兵,對著衙門前的門房詢問著。
上林苑監的門房點點頭:“回知府,殿下和閣老都在衙門後邊的紅薯地,還有少師也在那邊作陪。”於是,鄒學玉的眉頭又緊了一點。
“國子監的人是不是也在後頭?”門房的眼神古怪的盯著鄒學玉,點點頭道:“是。”鄒學玉當即回頭看向身後的衙門屬官:“走!”他實在是有些怕了。
便是太孫、閣老、少師,還有那幫國子監的人都在上林苑監裡面,鄒學玉還是怕要再出點什麼事情,自己這應天知府衙門最終還是會成為背鍋的地方。
畢竟,上林苑監衙門也是在應天府的地盤上。
“府尊……”可是當鄒學玉要帶著知府衙門的人進上林苑監,那門房卻是滿臉緊張的攔在他的眼前。
鄒學玉斜覦了門房一眼:“怎麼?本府還不能進上林苑監嗎?”門房立馬搖頭,看向衙門前被鄒學玉帶過來的府衙三班差役:“府尊和諸位自然是能進的,但府衙的差役……”鄒學玉揮揮衣袍,再次回頭:“爾等留在此地。”氣鼓鼓的發了話,鄒學玉目光幽幽的盯著門房,但凡這廝再說出一個不字。
他發誓,明天就帶著應天府的人封了這廝的家門。門房瞧著府尊臉上那莫名的火氣,趕忙退到了一旁。
終於是能進上林苑監衙門的鄒學玉,冷哼一聲,揮袍踏進上林苑監。少頃,鄒學玉終於是從衙門前趕到了紅薯地附近。
遠遠的,就能看到整個紅薯地上,無數的監生正在忙碌著挖紅薯,場面當真是別開生面。
鄒學玉一眼就瞅見在紅薯地裡的皇太孫和閣老。
“本府沒有看錯?”面對府尊的遲疑,應天府同知無奈的點頭道:“回府尊,確是殿下和解閣老二人。那邊涼棚下,是少師和上林苑監的人。”鄒學玉望了一眼散佈在紅薯地裡的國子監監生,謹慎道:“這都幹了大半天活了吧,好端端的授課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這個問題,應天府的官員們沒法給出答桉。
此時已經日上三竿,秋日裡的日頭,還帶著一絲酷熱。無數的監生們,已經開始變得手腳沉重起來。
即便這些監生已經輪換了好幾次,每個人都輪著割紅薯藤、挖紅薯、裝紅薯。
可向來不事農桑的監生們,又何等能堅持下來。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磨磨蹭蹭的挪動著腳步,半分都不願意動彈一下。
“幹不動了!”
“真的幹不動了!”田間,終於有監生大喊了一聲。然後紅薯地裡邊傳來噗通一聲,顯然是喊話的監生跌坐在地上了。
有了一個人支撐不住,頓時就引起了連鎖反應。一個個監生跌坐在了地上,雙手裹著衣袖不停地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真的幹不下去了……”
“這活太累人了!”
“嗚嗚嗚……”在一個個監生支撐不住放棄的時候,甚至於有人終於是崩潰了,坐在地上哭嚎了起來。
紅薯地裡頭再一次的恢復了人聲。
“殿下!學生真的做不了了,不是學生不願意,是這活真的幹不下去了……”
“就讓學生歇一歇……學生……學生明日再來挖紅薯!學生定然會將這片紅薯給挖完的!”
“解翰林……解翰林……就讓我們歇一歇吧。”監生們開始集體呼喊著求放過。
涼棚下,袁素泰望著亂作一團的監生,臉上卻是露出笑容。而剛剛趕來的鄒學玉眨眨眼,望著這幫整日裡只會給應天府招惹麻煩的監生,此刻一個個癱軟在地,心中竟然是生出了一股得意和看戲的喜悅。
解縉終於是抬起頭直起身,向著周圍看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