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便當即上前:「俺家有喜,皇幼稚嫩,為保順遂,著改講武堂在學武生,編為幼軍,護衛皇嗣。」
皇帝的旨意,一如既往的淺顯直白。
不過總體的意思也是簡單明瞭,就是從此以後凡是在講武堂進學且不曾畢業了的武生們,都會被編為幼軍,名義上則是護衛皇家宗嗣。
沒有官職品級,也沒有具體的職權劃分,僅僅是一個名義。
朱允熥雙手兜在一起,目光垂視著眾人:「都起來吧。」
老爺子這道旨意,事先自己也並不知曉。將武生編為幼軍,護衛皇嗣。但理由卻是用的皇家有喜,皇幼稚嫩。
所以實質上,這就是一道加強皇家對講武堂控制和影響的旨意。
從講武堂的普通武生學員,變成了皇室皇嗣的親軍。那日後這些武生從講武堂結業重回軍中,身份認同上自然就會有所不同。
東莞伯何榮起身,到了朱允熥身邊:「陛下恩典,講武堂上下,銘記五內,不忘陛下聖恩。」
朱允熥則是擺擺手:「左右不過是個幼軍的名頭,不當值不賜官,先前知曉的時候,孤還覺得皇爺爺是不是太小氣了些。」
何榮連連搖頭,看向那些從一名尋常普通明軍,變成了皇嗣幼軍的武生們,沉聲道:「今日之後,凡講武堂武生,皆為皇家親軍,此等榮耀,實屬我等武人之幸。」
此間沒有課業的武生們,也是人人欣喜。
上直親軍衛又如何?便是皇帝親軍,但十數萬人的上直親軍衛,也就顯得不那麼珍貴了。
可幼軍卻不同,僅僅只有講武堂的武生們才是,且依著旨意,武生一旦從講武堂結業,那就算是自動脫離了幼軍的身份。
從人數上,數百人的講武堂武生,可比十數萬的上直親軍衛難得。
朱允熥笑而不語,武生們得了一個榮耀的身份,皇室得了一個更加忠心的群體,這就是一樁皆大歡喜的事情。
見旨意已經宣讀完了,景川侯曹震便踮著腳湊到跟前,嬉笑著臉道:「殿下時時來講武堂,倒是要叫國子監的那幫先生和學生們委屈了。」
這廝從來都是這般胡攪蠻纏。
朱允熥只是掃了這廝一眼:「景川侯還不曾領軍離京?」
曹震臉上立馬露出無奈,不滿的開口道:「大都督府辦事太磨嘰,微臣帶著兵馬回來,他們再給我換上一支新的兵馬不就成了?微臣也好早點帶著人回去。
他們可倒好,說什麼大都督府復設,事務繁雜,京軍要整頓,諸衛還要輪番,嘴裡還發誓說是在給微臣精心挑選能征善戰的將士。
殿下,天可憐見啊,我大明朝現在除了九邊、東征、南征,哪裡還需要征戰的。微臣不過是帶著京軍兵馬,出京去熘達熘達罷了。」
曹震在這裡瘋狂的吐槽這大都督府的辦事效率。
一旁的何榮臉上有些忍俊不禁:「這話曹侯也只敢在殿下面前說說了,要是被魏國公聽到,只怕曹侯又得吃頓掛落了。」
朱允熥亦是露出輕笑。
當日內閣閣議後,徐允恭罵了曹震一句混賬的事情,可是在勳貴裡頭傳開了的。
不過那日最後,曹震還是被眾人給狠狠的宰了一頓。
似乎,當時教坊司那邊也事先得了訊息,竟然幹起了坐地漲價的事情,配合著眾人可是讓這位侯爺心疼了好一時。
但收效還是很足的,至少近來大都督府那邊便是再繁忙,也在加快整頓抽調兵馬,好讓曹震能早日領軍離京。
何榮在一旁示意周圍的武生們散去。
隨後對著太孫輕聲請示道:「殿下今日可要在講武堂裡走走?」
朱允熥點頭道:「現在都有什麼課在上?」
何榮細細盤算了一下,回道:「現在有練兵課,馬軍衝陣課,炮軍課在上。」
朱允熥眉頭一挑:「炮軍課今日是誰在上的。」
「是講武堂託請工部張侍郎派過來的匠官在上,講的是火炮理論以及軍中各式火炮的操作詳細。」
講武堂竟然還會請了工部的匠官前來授課,這倒是朱允熥事先不曾知曉的事情。
他不由目露滿意的看了何榮一眼。
這幫被人視為莽夫的功勳武將們,到底還是有些腦子,且也能拉的下面子,去找文官們來給武生授課。
他當即開口道:「去那邊看看,不要驚擾到裡頭授課。」
何榮會意,太孫這是要在課室外頭旁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