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就是因為自己也要有孩子了,所以才會愛屋及烏。
朱允熥卻是想了想後,問道:「我記得,前幾日皇爺爺親自下的旨意,要周王叔徵發河南都指揮使司衛所馬步官軍三萬四千人往塞北築城屯田,晉王叔徵發山西都指揮使司衛所馬步官軍兩萬六千六百人往塞北築城屯田。」
朱高熾皺起眉頭,低下頭翻了翻手中的簿子,找到了對應的朝政記錄,然後點點頭道:「旨意已經分別在辛亥日和甲寅日發出去了,走的是敕令。大概要一兩個月才能到晉王伯、周王叔手上。」
大明現在的軍事策略,仍然是以九邊為首。
長城是年年在修,朝廷也年年徵發遷移大河兩岸百姓屯田塞北,為的就是和草原上的前元餘孽們搶佔更多的先手。
朱允熥當即道:「去歲水泥出來的時候,爺爺就說了要將此法用到塞北長城,現如今要繼續築城,工部那邊怎麼說,張二工他們可曾領到旨意?」
「工部現在被解縉纏著修應天至杭州府的水泥路,對這件事情沒有聲音。張二工前番讓人來找了我,說他們有足夠的人手可以去九邊,都是熟悉水泥法的匠官。」朱高熾輕聲解釋著。
朱允熥手指在憑几上敲擊了兩下:「那就再調張二工手下的匠官去九邊吧,不能讓屯田的衛所官兵和遷移百姓都到塞北築城修牆,邊地還是要發展起來。
告訴張二工,再派些其他方向的人手過去,要讓百姓們都能好好的屯田。
戶部那邊也告知一聲,錢糧不能短缺了,讓他們從杭州府調運糧草到淮安府,好支應北邊的事情。」
…
朱高熾點點頭:「知道了。」
隨後啪的一聲,便將簿子合起來,重新塞回到長靴裡面。
剛要自己動手再倒一杯冰鎮酸梅湯的時候,卻又想起來一件事情,當場便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朱允熥斜覦了小胖一眼:「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賤嗖賤嗖的。」
朱高熾立馬瞪了朱允熥一眼,然後正色道:「我是想起來,皇爺爺給十八叔和十九叔定的親事,這兩日就要明旨冊封了。」
朱允熥點點頭,眉頭卻是皺起,不解道:「十八叔和十九叔都到年齡了,選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朱高熾搖搖頭,終於是從憑几上立了起來,俯身撐在桌子上,看向朱允熥:「我是說,二十三叔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情,然後昨晚上跑到乾清宮,一下子就跪在皇爺爺眼前,哭吼著他也要選王妃。然後皇爺爺一腳就給二十三叔踹飛了……哈哈哈……」
也不知道朱高熾是從哪裡得的訊息,更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描述當時的場面,他說著話就放聲大笑起來,手掌更是不停的拍著桌桉。
朱允熥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強憋著沒讓自己笑出聲,瞪著眼道:「他一個十來歲的小屁孩,懂什麼選妃。十八叔
和十九叔都十五六了吧,他還差著五六歲呢,怎麼就想到這。」
那小屁孩,整天不就只顧著吃嗎?
朱高熾撇撇嘴:「誰知道呢,大概是從哪聽到了,選了王妃也就代表著就藩,二十三叔不是就想著能和十七叔一樣當個大都督嘛。」
朱允熥哼哼兩聲:「還是上次給的課業太少,回頭我去和方先生說一下,不行就給他塞進講武堂裡去,現在講武堂不是正好在弄那個什麼勳貴及軍中將校子弟的課業,剛好宗室可以做出表率。」
朱高熾點點頭,絲毫沒有對會將自己的二十三叔給丟進講武堂那個魔鬼地感到愧疚。
而講武堂這兩年也確實做的很不錯,這個不錯不光光是指講武堂的蹴鞠賽能掙大錢。畢竟,現在講武堂那邊還弄出了另一種觀賞效果更加激烈,賺錢也更多的虎賁球賽(橄欖球賽)。
更是因為,講武堂在正常的武生課業上,可謂是突飛勐進。現在已經開始考慮,為大明從根子上培養更多的軍事人才。
這件事情最近已經經由五軍都督府拿到朝堂上議論了,大抵是會定下來。
事情說到了這裡,朱高熾目光忽的一閃,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因為涉及上直親軍衛,所以剛剛給忘了。」
「老爺子要對上直親軍衛做什麼?」朱允熥頓了一下後,開口詢問。
朱高熾解釋道:「皇爺爺有意讓羽林左衛指揮使湯弼升任河南都指揮使司指揮使。」
京衛指揮使和上直親軍衛指揮使都是正三品的官。
一道都指揮使司指揮使則是正二品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