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關係,朱尚炳不由抬起頭看向兩人。
「秦王府的三護衛到潼關了?」
朱尚炳低聲詢問了一句。
朱高熾撇過頭:「你要是後悔,現在還來得及卸去身上的京營差事。」
朱尚炳當即搖頭:「算了吧,秦王府護衛將軍很不錯,我沒那麼多想法。」
朱高熾瞪了朱尚炳一眼,示意這廝不要再胡亂插話,而後轉頭看向朱允熥:「五萬多軍馬,大抵是能震懾住大部分人的。還有於馬,雖然才從上直親任河南都司,但想來以他的手段,也能出不少力。只是,若是事情真的牽連過大,超過我們現在所想的,那一切就都是未知數了。」
朱允熥揮揮手,飲了一口茶。
「你就說自己的想法吧,我一個人始終不敢輕易下定論。」
朱高熾點點頭,手掌拍在了那堆文書上。
「六府或是中原各府縣官員,地方士紳商賈大戶,山東、直隸北一帶白蓮教眾,還有咱們的那位五叔。」朱高熾開始了一個個的點名,聲音也越來越慢:「或許,其中還有有fo道兩門插手,乃至於地方屯田衛所。」
朱高熾說的凝重,朱允熥聽的臉色陰沉。
而剛剛被警示了一次的朱尚炳,卻是張大了嘴,忍不住啊了一聲:「合著,整個中原之地就沒有好人了唄!」
「天下何時無賊?」朱允熥冷笑了一聲。
朱高熾則是在一旁低聲補充道:「我覺得,恐怕不單單是中原一地會有這等事情。」
朱尚炳還沉浸在整個中原沒有一個好人的震驚之中,聽到朱高熾又這般說,整個人頓時都麻了。
朱高熾卻是繼續道:「自去歲開始,朝廷裡頭便多有不同。只是那時候,我們都沒有往這些地方去想。到了去冬那場雪,朝廷原本還擔心地方上會有剝削貪墨之事發生,可偏生就是沒有查出來幾起。唯一的一樁事,還是大勝關那邊的事情。」
說到這裡,朱高熾抬起頭看向對面的朱允熥。
他的臉色愈發凝重陰沉起來。
朱高熾低聲道:「說起來,現在這些事情便能說得通了。」
朱允熥點點頭,臉色同樣不好看:「大勝關龍泉寺……」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
朱尚炳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顛簸著,到這裡已經全然聽不懂了。
朱高熾輕嘆一聲,卻是回頭看向朱尚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憂心忡忡道:「如果真的我和熥哥兒想的那樣,恐怕你爹真的要有煩了。」
「啊?」朱尚炳張張嘴:「我爹去年在太廟躲了一個冬天,開年之後不就立馬被爺爺給踹出宮幹活去了嘛。除了皇爺爺,他還能有什麼麻煩?」
…
朱高熾搖搖頭,轉頭看向朱允熥。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開口出聲。
「我們忽略了方外寺廟道觀。」
「咋了嘛!」朱尚炳蹭一下站起身,臉上露出焦急的表情。
他嘴上是說著不管他爹朱樉的死活,可真的到了會出問題的時候,還是會擔心起來。
朱尚炳離了座位,來回的踱著步子:「怎麼好端端開封府的事情,又牽扯到了那幫tulv和道士了?」
朱允熥眉心突突,沉默不語。
朱高熾呵呵的冷笑了一聲:「方外寺宇道觀不入賦稅,這是國朝初立的時候給的優待,這些年已然有了些投獻躲避賦稅之風,只是未曾設想過,是否有可能他們會不顧一切的不退半步,只顧自己的一家之利。」
朱允熥這時候亦是冷呵道:「還有宋宮周王府,名下愈有五千頃田地,五叔卻親口與我說,王府只收產出一成。」
「他們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朱尚炳低喝一聲,終於是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只是很快的,他卻又發現的漏洞,輕咦一聲道:「不對啊,如今我爹主持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的事情。地方上所有的田地,不論戶頭是誰,都是要丈量造冊的。也不論何人,都是要按律繳納兩稅的。他們便是投獻,又如何躲避兩稅徵收?」
朱高熾走到朱尚炳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不到的法子,別人可能都用不完。」
「那怎麼辦?難道這事情就解決不了了?」
朱高熾搖搖頭,轉過身看向還在沉思的朱允熥,沉聲道:「如果按照最壞的設想,現在的人手遠遠不夠。」
「你是什麼想法?」
朱高熾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