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看向常繼祖,卻是笑道:“往前,陛下確實如此。只是現在或許真的不一樣了。”
常繼祖疑惑道:“現在不一樣?”
“朝廷這兩年一直在推陳出新,新政新人都在上馬,但還沒有到徹底轉變的時候。”
常森輕口解釋道:“陛下早年不曾讀書,可這些年哪一日不看書不讀史的?前宋歷次革新為何無疾而終?便是沒有足夠的籌備,便急急推到臺前,所有的東西都一股腦的擺到檯面上,又少了助力,才會屢屢失敗。
你再瞧瞧咱們大明這兩年,多少次是順勢而為的事情。再想想,僅僅是攤丁入畝,咱們家的田地現在都在哪裡了?”
常家前廳,叔侄兩人安靜了下來。
常森不時的打著哈氣,常繼祖則是皺眉沉吟思索著。
便是廳外的侍女,這時候也不敢進來添茶。
管事的亦是守在外頭,遠遠的瞧見了人就會揮手趕走。
半響之後,常繼祖才開口道:“這個時候,只等殿下一句話,只要殿下發了話,我們便遵令行事即可。”
“是這個道理。”
常森長出一口氣,打著連天的哈氣站起身,揮展著雙臂:“且等著吧,如果猜的不錯,殿下定然會比孔家的人先進城。”
說完之後,常森便轉身往後宅過去。
常繼祖起身恭送,等常森離去之後,他駐步原地,目光流轉。
少頃之後,常繼祖便衝著外頭喊話。
“來人,牽了馬,點齊人手去講武堂。”
……
“張志遠來報,漕運暢通,沿岸叛賊伏誅。”
“山東道三司衙門上了請罪奏疏,山東都司正在出兵,配合張志遠清剿餘地叛亂。三司衙門立下軍令狀,月內徹底平定山東道叛亂。”
“浙江道錦衣衛百戶所密奏,交趾道布政使高仰止此行回京述職,三日內即可抵達應天。”
茫茫長江,夜色下,月色灑在江面上,有幾分溫柔。
氣溫有些微涼,朱高熾裹著衣衫,站在船頭,臉色有些蒼白。
為了隱去行跡,眾人還未到揚州府,途中的時候便換了一艘商船。
商船不比官造大船,行在江面上總是要顛簸的多一些。
朱允熥身穿曳撒,英武不凡,目視著遠方已經肉眼可見,燈火通明的應天城,在夜色下露出的輪廓。
“應天城有什麼訊息?”
朱高熾退後了一步,看向旁邊的田麥和張輝兩人。
田麥上前,躬身道:“最新的訊息,朝中不少官員開始閉門不出。”
“不少?又是多少?”朱允熥冷笑一聲,隨後嘲諷道:“恐怕現在還上衙的官員才是少之又少。”
田麥不敢說話,回頭看了眼張輝。
朱高熾瞧著朱允熥陰晴不明,開口說:“今夜就能到應天城外,若是想要繼續藏在暗中,便不能敲開城門入城。”
“去玄武湖吧,去那邊尋一處暫時歇息。”
朱允熥右臂一揮,定下主意。
而後他轉身看向田麥。
田麥立馬抱拳:“屬下在。”
朱允熥沉聲吩咐道:“派了人入城,將訊息散出去。就說,孤欲奪了天下讀書人的一切優待,凡我大明子民,理當一體同之。”
朱高熾眉頭一挑,臉色瞬間精彩萬分。
他悶聲道:“你這是要給應天城再添一把火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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