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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這等和明軍的往來,向來都是交由吉野寺麻操辦的。
過往藉著大明的虎皮做事的吉野寺麻,現在非常頭疼於和眼前的這些明人打交道。然後家族將軍那透著殺意的眼神,卻讓他很難有機會當縮頭烏龜。
吉野寺麻迎合著李景隆的熱情,抱起雙手,臉上洋溢著比春天更溫柔、比夏天更熱情的笑容。
“大將軍閣下!不過數日未見,卻讓我覺得猶如三秋之別。今夜一定要和大將軍閣下把臂言歡,不醉不歸!”
】
又是一個噁心貨!
鐵鉉挪開的臉上,露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
是夜。
山崗上的明軍大營,大將軍在與人推杯換盞,載歌載舞。
山崗下。
被火炮撕開的城池,鬥夜放光,一道道巨大的火焰在城中燃燒著。取得又一次勝利的吉野家族士兵們,將所有能帶走的財物,盡數從城中搜刮出來。
無數的財富,在城門外交給了那些早就帶著馬車趕過來的明軍。
裝載上了屬於勝利者的財富,又貼心的將不能繼續參戰的傷員們抬上馬車,最後才在那些還要回城去縱情釋放心中慾望的吉野家族士兵們的道謝聲中,悠悠離去。
明軍離開了,卻也沒有真正的離開。
在多次的查證之後,吉野家族計程車兵們意外的發現,那些貼心的明軍官兵,竟然會一直守衛在戰線的最前方。
這些明軍會隨時防備著,北朝足利家族可能組織起來的反撲。
如此大方而又貼心,且幾乎是無微不至的明軍。便是每一次不參與攻城,吉野家族計程車兵們也沒有心生不滿。
畢竟,明軍從來就沒有拿過一分戰利品。
……
“呸!這幫廢物,這次才弄了這麼點好東西!”
夜色下,滿載著吉野家族士兵們的戰利品的明軍馬車隊伍裡,發出了不滿的叫喊聲。
隊伍停在了一處很隱蔽的地方。
幾名持刀的明軍士兵爬上了裝著吉野家族負傷士兵的馬車。
在一片林鳥驚起的亂叫聲中,馬車上傳來了幾道悶響聲。
隨後就看到一道道黑影,從馬車上被拋下,墜入一旁的深澗裡。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便是百年以後也不會有人發現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下次做的利落點!”
前頭的人,衝著補刀幹活的人喊了一嗓子。
沒人回應。
在隊伍前面的旗官左右看了看,下令道:“將東西運入京都城裡,再報信給這邊吉野家族的那幫士兵知道。”
夜色下,無人說話,只是幾道冷笑聲響起。
……
而在那剛剛被攻破的城池中,一場另類的狂歡卻正在進行著。
城中所有十五歲以上的男性都被殺死。
大街小巷,屋裡院外,遍地屍骸,血水混著灰盡,從高處向著低處流淌,匯聚成了可以用澎湃來形容的血流。
而哭喊聲。
那些女人、幼童的哭喊聲。
充斥在整座城池裡。
白天在血與火中掙扎,在最慘烈的城牆上下廝殺的吉野家族士兵們,將所有的負面盡數傾瀉在了這座城池中。
每一刻都有人在死去。
每一刻都有人間最慘烈的事情發生。
而這些被一步步開啟慾望的吉野家族計程車兵們,將會越來越渴望於下一場戰爭的到來。
直到他們眼前所有屬於北朝足利家族的城池被攻陷。
……
應天城九曲青溪一大片區域,徹底成了閒雜人等無法靠近的地方。
太孫側妃那痛苦的叫聲,從昨日夜裡頭,一直持續到了今日正午。
幾乎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在拉過來了,但太孫側妃腹中的皇室血脈卻好似不願出來,降臨這個世界一樣。
整個太孫府都亂了。
所有人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忙碌著,卻又不知道在忙什麼。
雨田望著坐在院中的殿下,又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周圍亂糟糟的場面,頂著滿嘴的火氣泡,小心附身:“殿下,您還是去歇歇吧。秦世子和燕世子一早就出城尋老院使和院使二人了,想來要不了多久便能回來。”
朱允熥就只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靜卻佈滿血絲的望著那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的屋門,卻就是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