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
高仰止連忙拱手:“微臣見過燕世子。”
朱高熾隨意的拱了拱手,兩人當初在交趾道也算是交往頗多,還禮之後,他則是走到朱允熥身邊:“五軍都督府那邊剛送過來的訊息,陛下復行秦法軍功爵的旨意,業已送到那邊,此刻京師內外軍營,皆以知曉,各營將士士氣大振,歡歌鼓舞,無不口頌朝廷恩典。京畿無虞矣。”
一旁的高仰止目光微微一顫。
他知曉自己這一遭被召回京師,是有著要在朝堂之上推行交趾道新政的意圖。
但他倒是不清楚,朝廷這一次竟然還復行秦法軍功爵。
只是一瞬間,高仰止的腦海中便已經聯想到了無數中的可能和往後的朝局。
再望向身邊近在遲尺的皇太孫殿下,高仰止眼底盡是崇敬和敬佩。
朱允熥像是早就料定了如今的局面,顯得很是輕鬆,帶著眾人往宮中走著,嘴裡僅僅是輕聲問詢道:“國朝推行新政,而今天下可曾亂乎?”
朱高熾心甘情願的點著頭,鄭重道:“比照今日領旨之後的五軍都督府及京師內外諸軍營。便是僅有復行秦法軍功爵一事,就足以叫大明百萬雄師歸心,天下自不會亂。”
但大明僅僅是復行秦法軍功爵嗎?
朱高熾很清楚,這背後還涉及到大明的戶籍制度、兵部吏部戶部,還有武人們最渴望的封王拜相。
大明王爵的虛位以待。
大都督府的復設,入值武英殿、文淵閣。
大明的武人在不久的將來,將會被推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朱高熾現在不擔心大明會不會亂,因為現在會要是膽敢說出反對的話,便是和天底下那百萬手握刀槍的官兵們作對。
他現在只擔心,大明到時候同樣會那百萬將士裹挾了,一路走向另一條不可控的方向。
熥哥兒要大明將士們開疆拓土的話,已經說出去了。
封王的承諾也給出去了。
朱高熾很難想象,到時候那些殺紅了眼尋求戰功的軍隊,會不會在外面一路狂奔,不顧每一個新徵之地的治理。
等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可怕的時候。
朝廷要不斷的鎮壓、安撫、平定每一處新徵之地,還要為前線狂奔的大軍源源不斷的送去海量的補給。
更甚至,還要防備大軍在外,在那些明明已經投降了的新徵之地上,幹出殺良冒功的事情來。
朱高熾望向周圍那些,由過往看向熥哥兒,眼中只有尊敬,而現在卻變得滿是崇敬的錦衣衛官兵、京軍官兵、禁軍官兵們。
朱高熾看得懂官兵們的那些眼神。
那是狂熱。
他絲毫不會質疑,現在只要熥哥兒說一句話,這些戰意高昂的官兵們,就能立馬帶著一柄刀衝上去。
朱允熥倒是不再說話。
等眾人到了洪武門下,帶著人留守在城門前的孫狗兒,望著高仰止上前道:“陛下口諭,等高仰止回京,便叫他去太社稷那邊尋間屋子住一宿,宮裡頭自是要安排人伺候洗漱,待明日一早便入宮請安。”
傳達完了口諭,孫狗兒便側身退到了一旁。
高仰止躬身聞聽口諭,臉上帶著些意外。
朱允熥提起腳步,回頭看向跟上來的高仰止,輕聲道:“原本,在外回京的官員入朝述職,是不必去社稷壇那邊住宿的。只是今日應天所生之事你也看見了,皇爺爺連下五道旨意。想來,他是想讓你能永心大明社稷,不學今日之人,以作後人之師。”
高仰止躬著身,誠惶誠恐道:“臣惶恐,得此聖恩,臣當真是無以為報。”
朱允熥輕笑著,抬頭看向已經點亮燈籠的洪武門城門口。
應天城,又一個夜幕將要到來。
而在夜幕之後,便是那明媚的清晨拂曉啊。
“那便報答給天下的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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