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前徹底亂了,亂成了一鍋粥。
雨田扯著嗓子不斷的呼喊著,試圖制止眼前的混亂場面,但人卻就是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曾挪動。
百官前頭的翟善等人也早就瞧見了被帶進宮裡來的百姓們,只是一開始不知曉要做什麼,現在看到這群百姓竟然在毆打朝堂官員,當場便是一陣頭皮發麻。
瞧著這群百姓又個個都是比自己還要年長的,更是不敢有分毫的懈怠,唯恐鬧出更大的亂子,鬧出人命的事情來。
翟善等人滿臉惶恐的趕了過來。
本就肝火旺盛、心火中燒的翟善,這時候也忘了前朝和後宮的體面規矩,伸手便一把抓住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雨田的衣領。
“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帶著這些人入宮做什麼!還不快拉開他們!”
雨田澹澹的看向翟善,也不氣惱:“翟部堂,是陛下的口諭,今天要在宮中與民同樂。百姓們覺得這些大人們做錯了事,惹陛下不開心,所以在替陛下出氣。”
“陛下有什麼氣需要他們出的!”翟善吹鬍子瞪眼,滿臉焦急:“還不快讓人拉開,趕緊帶著人進宮去。”
雨田聳聳肩,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奴婢可不敢,要是這些百姓出了事,奴婢可擔待不起。”
翟善徹底沒法子了。
這些入宮的百姓,可都是皇帝的客人。皇帝請的客人剛到家門口就出了事,皇帝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翟善只能是鬆開雨田,轉身看向打的那些官員不斷退縮的百姓,高聲大喊著:“諸位,本官是吏部尚書,他們沒有做錯什麼,陛下也不用諸位幫著出氣。陛下今日召諸位入宮同樂,大夥還是早些入宮吧。”
“管你什麼尚書不尚書的!”
噼頭蓋臉的,便有人將翟善給罵了一句。
然後便是無數人的聲討,將翟善這位堂堂大明朝的吏部尚書給淹沒在唾沫星子裡。
“這些人沒做錯事,還能自己跪在宮裡頭?”
“我呸!”
“老頭子看就是這些人覺得陛下是好欺負的,現在惹了陛下不開心,又怕了,所以才跪在這裡。”
“陛下是好人啊!陛下不願意打他們罰他們,老頭子們幫陛下出氣!”
“替陛下出氣!”
“……”
老百姓必然是淳樸的,是真摯而又純粹的。
這就是官員們對百姓的期望。
所以,當一群七老八十,白髮蒼蒼的老翁腳不顛手不抖的毆打他們,在場的官員們也不敢還手。
只是每個在場的官員,不管身上捱了怎樣的打,臉色皆是一片鐵青,心中更是懊惱不已。
今天的事情不用等到明天,就定然會傳的滿城皆知,百姓們也會如現在在場的這些老人一樣,固執且堅定的認為是他們這些朝堂官員做錯了事。
而太孫府總管雨田的坐視不管,同樣讓官員們反應過來。
這是皇太孫出手了。
直接對著他們的臉抽下來的。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顏面掉了一地。
王儁臉色顯得有些陰沉,他看了眼旁邊那個太孫府的閹人,冷哼一聲:“皇城重地,豈是可以肆意而為的。大明是有大明律的,便是有罪,也應有律法裁定。諸位今日既得陛下召入宮廷,當不忘皇恩,此地喧譁,又是置陛下顏面於何處?”
國家尚書開了腔,言辭自然是一片威嚴。
再配上王儁身上那一水的大紅袍,就更是官威深重了。
對著那些發洩莫名怒火,口口聲聲是在為陛下出氣的百姓訓斥告戒了一番後。
王儁臉色陰沉的看向雨田:“雨總管,既然是陛下欲要與民同樂,還是莫要誤了時間,叫陛下久等,那可是我等做臣子的大不敬。”
王儁語氣森森,威脅的意味充斥其間。
雨田眼神下移,面無表情:“諸位,咱可不能讓陛下一直等著吶。”
隨著雨田開口發話。
那些隨同引導百姓入宮的內侍當即紛紛上前,也不見他們如何用力,便將那些糾纏著官員毆打的百姓給拉開。
到現在,百姓們鬧也鬧過了,打也打過,被內侍們拉開後才開始喘著粗氣,一副隨時會倒下的樣子。
雨田只是澹澹的看向王儁等人:“諸位部堂,這裡是午門,乃天子出入門戶,今日朝中官員齊聚於此。奴婢不知曉大明律怎麼說,但也知道這裡代表著陛下的顏面,若是一直這般,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