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拿到廷議上去說。戶部和工部,要提前協商好,看看這條路要耗費多少的錢糧,需要徵發多少的民夫徭役。」
解縉心中不由的鬱郁起來,鬱新和王儁則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不等心中滋味不同的三人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朱允熥已經是再次開口:「淮安府負責九邊錢糧存放,鳳陽府乃我大明祖宗之地。這兩條水泥路,也要放在朝廷的考慮之中。
明年到杭州府的水泥路要分段同時建造,年底大抵是能竣工的吧。孤希望等明年這個時候,能與諸位在這裡議另外這兩條路的事情。」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鬱新和王儁兩人,又是一陣氣短,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不免輕嘆一聲。
看來,修路遲早是要變成國策了。
第一次走進文淵閣,參與到大明朝最頂端的政治會議中的袁素泰,從走進這裡開始就內心激動不已。
這一陣的功夫他是左看看右看看,不斷的學習著剛剛那幾個人的奏對和雙方的應對。
此刻見到修路的事情終於是結束了。
不等太孫開口。
袁素泰已經是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袁素泰太過激動,哐噹一聲,他屁股下的凳子應聲倒在了地上,壓在了身後光祿寺卿馬全的腳上。
馬全驚呼一聲,頓時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已經站起來的袁素泰,臉色漲紅的看著眾人的注視,緊張的回頭對馬全說了一聲抱歉。
然後在馬全幽怨的注視下,袁素泰已經是轉過身。
「殿下,上林苑監請洪武二十八年用度三十萬兩,糧草三十萬擔,徵發民夫三萬。」
剛剛坐下的戶部尚書鬱新,屁股還沒有捂熱,就立馬搶先於工部尚書王儁站了起來,臨了還不忘伸手給屁股才抬起來的王儁給壓了回去。
然後,只見鬱新滿臉笑容的對著袁素泰說道:「袁監正,三十萬兩和三十萬擔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戶部可以支應上林苑監五十萬兩錢鈔、五十萬擔糧
草,我想工部那邊定然也能為袁監正徵發民夫五萬!」
王儁張張嘴,茫然的抬起頭瞪向被搶了先,還替自己工部做了主的鬱新。
這廝當真是枉為人子啊!
一旁,三條路變成一條路的解縉,剛剛才因為太孫說明年要計劃修另外兩條路而心情稍有舒緩,這時候瞧著鬱新的嘴臉,又開始鬱郁了起來。
合著就自己修路招人煩?
夏原吉看著鬱郁的解縉,臉上微微一笑,搖搖頭坐到凳子上。…
這事很明顯,人家袁素泰是替戶部賺錢的,不說前面的棉花,就說今年的紅薯,就足夠鬱新拿出一百萬兩給他們上林苑監用了。
人家上林苑監用了一百萬兩,就能收回來五百萬兩,多划算的生意的,鬱新要是不會算這筆賬,他現在就可以跳進玄武湖淹死了。
你解縉天天修路,光花銀子,收益還得透過漫長的時間去衡量,才能知道似乎賺還是賠。
孰輕孰重,人家鬱新愛誰,一目瞭然。
袁素泰嚥了咽口水,目光真誠的看向鬱新,語氣真誠道:「多謝鬱尚書,不過上林苑監只要三十萬兩銀子、三十萬擔糧草、一萬民夫。
明年上林苑監要繼續改良中原糧種,要試行牲畜的集中養殖,更要推廣種植紅薯。同時上林苑監還要先給百姓一部分糧食和銀子,好讓他們能夠選擇輪種一茬棉花,改善部分鹽鹼過甚的田地。
多了,我們上林苑監沒那麼多人辦事,用不完。」
鬱新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袁素泰竟然這麼不領情。
你上林苑監不要就不要,也沒必要當著這麼多人,在自己剛剛說能多給些預算的情況下,直接回絕了吧。
想了想,鬱新卻也只能哼哼兩聲,表達自己的不開心。
沒辦法。
上林苑監給戶部的實在太多了!
朱允熥覺得有些好笑,雖然最近朝廷的官場氛圍有些不對勁,但此刻這一幕場面,卻顯得格外有趣。
「既然戶部沒意見,這件事就理好章程,開年後廷議透過吧。」
隨後,又有兵部等堂官一一起身,奏對有關洪武二十八年各部司的相關財政預算。
文淵閣裡,一時間倒是顯得格外‘熱鬧,,讓人直覺得大明朝堂同僚是分外‘親切,。
直到這些部堂大員們一路‘友好商討,至午後,順帶著在文淵閣裡蹭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