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不怕做這些事情會背上什麼罵名,咱們當初在浙江道,殺了半座浙江道,你見到二叔眉頭有眨一下嗎?
沒有!
你二叔就不怕背什麼罵名!二叔是不敢了啊!二叔擔著這些事也有兩年了吧,要說咱們大明朝誰最清楚這田賦改制一事,除了二叔我,沒人敢說更懂。
就是因為這個,二叔才不敢繼續幹了,也怕繼續幹下去。”
朱允熥一直安靜的注視著用了真情實意來陳說這些事情的朱樉,老二叔沒有說假話,他說的都是心裡的話。
不由的,朱允熥眉頭便緊皺起來。
老二叔說的沒有錯,整個大明朝現在就沒有誰能比他更清楚田賦改制一事。
“所以,二叔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不敢,怕繼續幹下去?”
“他們太不正常了!”朱樉直接急聲開口,而後本盤坐在墊子上的他,也幾乎是快要挺了起來:“洪武二十四年冬至洪武二十五年春夏,咱們是在浙江道推行國策。
隨後洪武二十五年冬開始,我就一力擔起了六道田賦改制事,到洪武二十六年,你和常升領兵南下,二叔我獨自一人推行國策。乃至今歲洪武二十七年。
一開始,地方上偶有抵抗,不從國策者。可是後來呢?後來所有人都好似是心甘情願的,只要我們的人去了,就會乖乖的將田產數目賬冊拿出來。
事情太順了啊!熥哥兒,我就沒有見過此等干係社稷的事情,能辦的這麼順暢!”
說到這裡,朱樉忽的渾身一顫。
就好似是受到了什麼驚訝一樣。
然後在朱允熥的注視下,就見原本還神色平靜的朱樉,忽的就好似是見了鬼一樣,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而朱樉也在更加急促道:“他們在想什麼?他們想要做什麼?他們在準備著什麼?他們是要推翻我朱家的大明嗎?熥哥兒!熥哥兒!你說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一陣的唸叨之後,朱樉開始劇烈的喘著粗氣,原本剛被炭火烘的紅潤的臉也在眨眼間就是一片煞白。
“二叔!二叔!”
朱允熥接連呼喚了好幾聲,甚至是起身伸手,按在朱樉的手臂上。
朱樉的神色終於是漸漸平復下來,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定定的看著眼前安撫自己的朱允熥。
“允熥!你聽二叔一句勸,這件事情不能這麼急的辦下去。”
“二叔真的怕,要是繼續辦下去,天下到底會生出什麼事情來。”
朱允熥幽幽一嘆:“二叔,自古革新無有不流血。我正在等著,等著他們跳出來,應天十萬禁軍,二十萬京軍,早已整戈待發,磨刀霍霍。
我在等著他們露頭,好以雷霆之勢,一掃乾坤,給我大明好生的打理乾淨,才好安安穩穩的走向我大明的盛世。”
朱樉一隻手不停的在大腿的搓著,目光凝重:“允熥,你要用兵,二叔定做你的開路先鋒!可是,你不知道他們到底躲藏在哪裡,他們有多少人。你更不知道,這些人現在已經串聯了多少。
鄉野之間,古有郡望,今有士紳,百姓皆以他們為首。若是一地亂,尚可大兵鎮壓,可若是遍地烽火,我朱家難道是跟了龍王的姓了嗎?
眼下不過是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他們或許會覺得只不過左右多出些錢糧。可他們定然還有數不盡的手段,能夠將這份出項給平了。
可你已經在應天府推行糧長稅吏改制,稅署大行其道,就連他們最後的那點在地方上的權力也要奪了。”
朱樉站起了身,滿臉憂慮:“我家這是要奪了他們所有的好處啊,不給他們留活路了啊。兔子被逼急了尚且會咬人,將他們給逼急了,我家當真要坐視天下處處起烽火嗎?”
朱允熥臉色陰沉,目露精芒,略帶著殺氣道:“二叔或許還不知,今冬雪情,我已抽調三萬京軍離京。方才我從乾清宮而來,已經與爺爺交底,二十萬京軍皆可動用。”
朱樉唰的一下轉過身,瞪大了雙眼,然後目光逐漸緩和下來,長嘆一聲:“今冬或許不會有事,可一旦你在六道推行糧長稅吏改制,必生事端!”
做了語言的朱樉,三步並兩步的到了朱允熥面前,雙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允熥,二叔知曉每朝皆有革新。你如今早早的就是我大明的國本儲君,老爺子雖然已經年事已高,可你爹正值壯年,你更加年輕。
我家徐徐圖之不好嘛?
二叔可以為你擔起六道改田稅之事,可若是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