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安撫著,湯鵲清一邊拉著已經被嚇壞了的朱桱到了自己那邊,從一旁的果盤裡取了幾個紅豔豔的果子塞進小屁孩的手裡。
「吃吧,這還是我們今天蹭了二十三叔的光,李賢妃讓人送過來的。」
朱桱塞了一個果子進嘴裡,嘴巴鼓鼓囊囊的,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正在喝茶的朱允熥,然後轉頭看向漂漂亮亮的湯姐姐,小聲問道:「真的沒有吃小孩的壞人?」
湯鵲清拍拍朱桱的腦袋:「哪能有吃小孩的壞人?像二十三叔這麼可愛的孩子,更是沒有人會害的了。」
朱桱脆脆的點點頭,偷偷的長出一口氣,然後又撅著嘴偷偷的瞪了朱允熥一眼:「還是湯姐姐最好!允熥壞死了,又在騙我!」
湯鵲清面帶淺笑:「那二十三叔現在還想上戰場當大將軍大都督嗎?」
朱桱愣了一下,然後支支吾吾道:「我……我還要再學幾年!」
小屁孩那點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湯鵲清笑著回頭,與沐彩雲對視了一眼。
隨後,她看向朱桱:「真乖!等我和側妃為太孫做好了新衣,就為二十三叔也做一身新衣。」
朱桱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轉,然後坐在了地上,伸手抱住湯鵲清的一隻手臂,搖了搖,仰著頭眼巴巴道:「那我今晚能住在太孫府嘛……」
小屁孩!
喝著茶的朱允熥默默的瞅了這邊一眼,心裡暗罵了一聲。
這時候,雨田從外面鑽了進來。
先是站在門口,藉著暖房裡的熱氣烤了烤自己,然後才躬身走到朱允熥身邊,彎腰附耳低聲道:「殿下,孫千戶來了。」
「讓他進來吧。」
朱允熥說了一聲,而後少頃就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孫成。
剛剛忙完差事的孫成,單膝著地:「啟稟太孫,臣已奉教,捉拿僧錄司、道錄司涉桉不法之人,現已關押在錦衣衛昭獄之中。另,因積雪路深,張輝等人今日剛至城中回返衙門,緝龍泉si、大勝關、陳
家村一干涉桉人員,已入昭獄。」
朱允熥點點頭:「可曾出了什麼岔子。」
孫成搖搖頭:「錦衣衛此去辦差,並無差錯。只是……」
氣氛有些怪異了起來。
先前還抱著湯鵲清請求留宿太孫府的朱桱,早就已經在外人到來之前撒開了手,好保持自己宗室皇子的體面。
他端坐在湯鵲清身邊,眨著雙眼看著孫成在朱允熥面前奏報,不由的就為孫成換上了一身鐵甲,而自己亦是戎裝甲胃的坐在朱允熥的位子上,聽候著陣前將領們的稟報。
朱允熥挑眉道:「說。」
孫成低下頭:「回稟太孫,是龍泉si有一智惠和尚,並未涉桉,但是他卻帶著一干不曾涉桉的僧人,主動要求一同入詔獄。屬下觀之不敢耽擱,未曾將其押入詔獄,只是在衙門裡尋了處院子暫時安置起來,還請殿下示下。」
…
「智惠和尚?」
朱允熥嘴裡低聲唸叨著,目光有些不解:「他都說什麼了。」
孫成想了想:「只說自己習《四分律》,持戒有失,同罪之。」
「律宗?」朱允熥目光愈發不解。
轉而已經站起身,看向正在注視著自己的湯鵲清:「我去一趟錦衣衛,晚點回來吃飯。」
湯鵲清站了頭,到了一旁取下掛著的大氅,為朱允熥穿上:「慢些走,莫要受了風寒。」
當朱允熥帶著滿頭的疑惑不解來到錦衣衛衙門後,看到的自智惠和尚和自己路上設定出來的完全不同。
不過是個三十出頭,長得很是眉清目秀,寶相慈悲,身上的僧袍亦是普普通通的僧人。
「小僧拜見皇太孫殿下。」
智惠捏住手中的fo珠,帶著師兄弟們對剛剛到來的朱允熥行了禮。
朱允熥擺擺手,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張輝,見對方沒有能解釋的話,便看向智惠和尚:「聽聞智惠大師並未涉桉不法,卻言稱有罪,誓要來錦衣衛,不知大師此舉何意?」
智惠躬身行了禮,側身看向師兄弟們。
隨同智惠一同進了錦衣衛衙門的僧人們,默默的走出屋子。
朱允熥這時候已經坐定,平靜的注視著智惠的一舉一動。
等到僧人們都出去後。
智惠方才再次對著朱允熥作揖施禮:「龍泉不法有罪,請殿下重重懲治。」
朱允熥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