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皆是因為此刻的湯夫人已經是坐在一旁臉上帶著笑容,卻又滿臉淚水。
這是喜悅的淚水,沒人會說什麼。
女卷們見二爺夫人快要為小娘子梳好頭髮,便齊聲輕吟了起來。
「一梳梳到尾,夫妻舉桉齊眉。」
「二梳梳到尾,夫妻比翼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白首不分離。」
湯府二爺夫人放下梳子,看向鏡面裡妝發容重的湯鵲清,面帶笑容:「妝發成。」
兩名侍女便立馬從一旁的桌桉上,取來早就備好的鳳冠。
珠圍翠繞,壁梁生輝。
皇恩九龍九鳳冠,妝點珍珠、寶石、明玉無數,梁冠以金器鍛造而成,綴紅石、寶珠。
兩名侍女小心翼翼的抬著鳳冠,輕輕的放在湯鵲清的頭上。
剎那間,滿屋珠光寶氣,金光玉裹,美輪美奐。
「太孫來了!」
「太孫來迎娶小娘子了!」
恰如此時,屋外傳來了一陣府中僕役、侍女們的歡呼聲。
屋內也在同一時間響起滿屋祝賀。
「一陽初動,二姓和諧,慶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徵鳳卜。」
「六禮既成,七賢畢集,湊八音,歌九和,十全無缺羨鸞和。」
在信國公府旁的西平侯府,與此相差不多的場景同時發生著。
「哎幼……哎幼幼……」
「哎幼幼幼……」
「哎幼哎幼……」
公侯府前,終於是以一己之力,發揮出了萬夫莫敵威能的朱尚炳,突出重圍,為朱允熥開出了一條路。…
只是不等他有炫耀的機會,渾身就像是骨肉分離一樣的疼痛,讓朱尚炳只能是伸手緊緊的抓著身邊的朱高熾,才能勉強站穩腳跟。
朱尚炳目光怨恨的看向站在臺階上的沐成、沐昂和湯家的一眾小子們。
這幫人就是混賬!
專挑皮厚肉糙,打了還不會出事的地方下手。
朱尚炳就覺得自己現在的屁股能比昨天厚上一條大腿那麼厚。
避過穴位和筋骨位置,一塊塊的皮肉,像是有無數的小人在同時拿著鐵錘和鐵釺一下下的敲擊著。
「這事,沒有一個大將軍是過不去了!」
朱尚炳憤憤不平,可一開口就是連連的倒吸涼氣,半響的功夫才將話給說完,然後如同山巔望夫石一樣目光幽怨無比的盯著緊張的等待著新娘們出來的朱允熥。
朱高熾哼哼兩聲:「你覺得熥哥兒現在能聽到你在說什麼?」
朱尚炳張張嘴,無聲的長嘆一聲。
「他今晚休想能辦成事!」
朱高熾皺著眉頭,疑惑的低頭側目看向整張臉都糾在一起的朱尚
炳,不知道這貨又是哪根筋搭錯地方了。
……
夜。
應天城已經陷入到了狂歡之中。
應天城內外的百姓,不單單是拿到了宮中賞賜的每戶一兩銀子,信國公府和西平侯府外面更是開起了流水席。又因為前來吃席祝賀的人實在太多,酒席便擺的越來越多,從正午到傍晚,一大片的街區里巷盡是公侯府的酒席。
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中山武寧王府也開了流水席,放言為太孫大婚賀,為大明賀。
到了最後,滿城勳貴人家,盡都大擺流水席。
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座應天城都浸泡在了酒香裡頭。
今日,皇恩有旨,金吾不禁。
宮中。
或許是朱元章有感於親眼看著最寵愛的嫡孫終於大婚,與群臣一路從正午喝到了晚上。
負責宮中妃嬪和朝中勳貴、官員女卷的惠妃娘娘,前前後後派人出來了五六次,都不曾能叫停了已經喝得紅光滿面的皇帝。
至於正主朱允熥,更是已經到了眼前出現鐳射燈的地步。
「熥哥兒!」
「潁國公家的給你敬酒了!」
朱尚炳忍著身上的疼痛,一手架著渾身酒臭的朱允熥,待到了潁國公傅友德家的小子面前。
不等朱允熥開口,朱尚炳就將另一隻手上提著的酒壺塞進了朱允熥的手中。
「潁國公?」
「傅公……公忠體國……」
「喝!」
不用朱尚炳上手,朱允熥已經是提著酒壺讓嘴裡塞。
跟在後面的朱高熾皺緊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