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
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後羊裝做怒的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責備道:“挺直了腰,年紀輕輕的,別耽誤了長個子!”
“是是是,爺爺教訓的是。”
朱允熥臉上堆著笑容,點著頭挺直腰板。
這幅天家含飴弄孫、承歡膝下的場面,讓詹徽等人心頭頓時泛起了陣陣的漣漪,浮想聯翩起來。
待到這時,朱元章才目光轉向面前的臣子們。
他輕聲開口:“都來了啊。”
“咳咳……咳咳咳……”
還未等詹徽等人進禮,就見朱元章已經是接連的咳嗽了起來。
在詹徽等人的緊張注視下,皇帝的臉色更是一陣煞白,一陣漲紅的變化著。
朱允熥趕忙再次彎腰,配合著老爺子,伸手在對方的後背上輕輕的拍打安撫著。
詹徽等人躬身作揖:“臣等參見陛下,萬望陛下聖體安康,福壽綿延。”
朱元章自嘲的笑著搖頭,伸手擺擺:“咱今年也六十有四了,便是放在當年的孤莊村,也足可以稱得上一句高壽了。不妨事,不妨事。”
詹徽等人瞧著皇帝這幅光景,就好似那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心中愈發的不安起來。
難道皇帝在經受了接連打擊之後,真的要一病不起了嗎。
心裡想著事,詹徽等人的目光,不由小心翼翼的看向裡面躺在床上熟睡著的太子爺。
最後,他們才默默的看著還在為皇帝安撫後背的朱允熥。
聯想到今天皇帝剛剛命淮右郡王監國,詹徽等人這時候已經將所有不該想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朱元章則是再次開口道:“目下叫你們過來,是咱還有些事情要與你們說清的,面的最後誰也不好處理,沒人敢拿主意。”
沒人能處理好,也沒人敢拿主意。
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
詹徽當先出班上前:“還請陛下示下臣等知曉。”
朱元章嘆息一聲:“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想必今日宮中發生的事情,你們都有所耳聞了吧。”
這時候,詹徽等人才反應過來,皇帝是要解決今天的事情了。
也只有社稷到大明國本社稷的事情,才稱得上沒人能處理好,沒人敢拿主意。
因為這是大明皇帝專屬的權柄!
只是這話對於詹徽等人來說不大好接。
詹徽只能是低頭嗯了一聲,小聲道:“臣等有所耳聞,卻並不知曉其中詳細……”
在這位皇帝面前,不能撒謊,但也不能說自己都已經猜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朱元章點著頭,又是一聲嘆息:“哎……都說家事難斷啊,你們又如何能知曉了清楚。”
在眾人以為皇帝還要拉家常的時候。
卻聽朱元章言辭忽的拔高,嚴厲起來:“今日宮中生了兵變叛亂,意圖刺殺淮右郡王!事涉東宮,此行可惡,其罪該死!”
誰也沒有想到,皇帝會自揭傷疤,自報家門的將這件事情給挑出來。
而朱元章卻是在詹徽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如何應答的時候,就搶先開口道:“太子繼妃呂氏,雖以伏法,但涉……”
“爺爺!”
朱允熥眉頭不斷的跳動著,忽的開了口,硬生生將朱元章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在詹徽等人不安,朱元章不滿的注視下。
朱允熥苦笑一聲,身子彎的更低,小聲說道:“爺爺,二哥先前在殿外幾乎是磕的血肉模湖,險些就要昏厥過去……唯有一件請求,就是希望爺爺能……能……他願一力承擔……”
監國當真是個仁厚純孝的人啊!
眼看著能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機會,卻被朱允熥拿來求情。
詹徽等人心中便是一陣感嘆。
朱元章更是不滿的冷哼一聲:“愚蠢!他那時愚孝!全然不知道他自己是在做什麼事!今日生的這些事情,便是他能求下情來的?國法何在!”
咳咳咳咳……
咳咳……
皇帝似乎是盛怒至極,罵完之後便是一連串的咳嗽。
朱允熥拍打著老爺子後背的手不敢停下,繼續小聲勸說著:“終究不曾有什麼不可挽回的局面出現,爺爺您莫要動怒,萬不可因為這些事,讓您身子受累。”
朱元章冷聲著。
目光卻是漸漸的軟了下來。
他抬頭看向面前拱立著,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