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頭條。
來教坊司多次,卻沒有一次付錢的淮右郡王。
今天終於是付了酒錢!
解縉和夏原吉、鐵鉉,三人並肩而站,目送朱允熥回宮的背影。
解縉捏著空空如也的錢袋子,幽怨的收回注視,看向身邊的戶部清吏司主事夏原吉。
夏原吉心中警惕,趕忙開口道:“我沒錢,殿下給的稅銀也都入了庫,動不得!”
還沒被盯上的鐵鉉,亦是緊隨其後道:“大紳兄,我還要攢錢娶媳婦呢……”
偏偏只今日帶了錢的解縉,惡狠狠的咬牙切齒,捶胸頓足:“堂堂郡王,竟然要臣下付錢,當真從未有過見聞!”
夏原吉對著鐵鉉眨眨眼,兩人一左一右將今日被打了秋風的解縉扣住。
“大紳兄,方才與殿下吃酒不盡心,咱們既然是你說的聖孫黨了,今日頭回相聚,定是要不醉不歸的!”
夏原吉說完一句,鐵鉉立馬附和道:“圍著兄所言甚是有理!今日我等三人,誰先趴下誰狗熊!”
說著話,他二人也不給解縉掙脫的機會,便押著錢袋空空的解縉,往他在城中居所方向過去尋酒吃。
這分明就是要就近,好讓解縉能回家取錢,再從他身上刮一層油水的意思。
另一頭。
待朱允熥回到宮中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晚霞浮現,天邊橙黃夕陽越過皇城牆頭,輕飄飄的灑在巍峨宮殿之間。
霞光之中,熾熱的應天城,也變得微微有些涼意。
朱允熥披著一層璀璨霞光,到了東宮前甬道。
“三爺,二十三皇子來了……”
還沒走進東宮,朱允熥就見如今不論是臉蛋還是身子都愈發圓潤起來的小宮娥彩蝶,從宮門後面竄出來,臉上帶著焦慮和愁容,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
朱允熥伸手輕捏彩蝶那變得越來越肉乎乎的臉蛋,寬慰道:“怎麼了?可是彩蓮又欺負你了?還是二妹那丫頭捉弄你了?”
彩蝶為難的搖搖頭:“都不是……”
朱允熥稍有遲疑:“都不是?”
“嗯!”彩蝶點著頭,深吸一口氣:“是二十三皇子,在殿下屋子裡哭鬧。”
“二十三叔怎又來了?”朱允熥頭皮發麻,對最近有事沒事就往自己這裡跑的小二十三叔朱桱的到來,深感疲倦。
聽說那小子正在自己屋子裡哭鬧,朱允熥也顧不上向彩蝶詢問詳細,抬腳便往自己宮苑那邊趕過去。
少頃,朱允熥人還沒進苑中,就聽著裡面一陣陣的嚎哭叫喊聲,幾乎是要將自己這片地方給掀翻了一般,震耳欲聾的傳揚出來。
“不要!”
“我就是不要!”
“母妃她找過來,我也不回去!”
“你去與我母妃說,我以後就住在允熥這裡了!我長大了,不要她管!”
默默走進屋裡的朱允熥,聽著小二十三叔朱桱那稚嫩的嚎叫聲,滿臉黑線。
見著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得滿身汙泥的朱桱,就趴在自己的傳遍,好似那受欺負了小娘子們一樣,伏案痛哭嚎叫著。
彩蓮帶著兩名宮娥,在一旁不住的出聲勸說安撫著,卻都讓朱桱無動於衷。
朱允熥臉色不由一沉,語氣森森道:“二十三叔這般胡鬧,皇爺爺可曾知曉?”
“就算是父皇知曉了……嗝……”
徒然聽見身後傳來聲音的朱桱,小小人兒,卻還是倔強的想要還嘴,最後終於是反省過來,伸著雙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一句話不曾說完了,便接連打著驚嗝,身子一抽一抽的。
在一陣恐懼之中,朱桱僵硬的轉過身子,臉上同樣滿是汙泥遮臉,只留下兩行清晰的淚痕。
等看清了來人是朱允熥後,朱桱眼前一亮,踉踉蹌蹌的爬起身來,便頂著那一身的汙泥,徑直的衝向他來。
朱允熥心下慌亂,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瘋玩了過來,趕忙拉著跟在身後的孫成擋在自己面前。
嘭的一聲。
朱桱直接撲進了孫成懷裡。
朱允熥看著朱桱那雙小黑手抓著孫成的大腿,留下的兩隻黑印,眼角不由的抽抽著。
朱桱見自己沒有撲對了人,便將孫成扒拉開,還要上前抱朱允熥。
卻是將朱允熥嚇得一跳,趕忙伸手出口道:“二十三叔,你再亂來,我這就去告訴皇爺爺!”
“嗝……”
一聽到這話,朱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