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會拼盡全力前去救援,乃至死而後已。
朱允熥此刻沒有太多的想法。
眼前視線裡的叛軍軍陣,已經越來越清晰。
身下的戰馬每一次踏出馬蹄,都會飛躍一大截的距離,微風變成了細小的刀子刮在臉上,隱隱作疼,卻又讓人血脈賁張。
馬背上傳來的一下下的顛簸,讓朱允熥後拱前傾,一手握緊韁繩,一手提著長刀。
左右兩側,朱尚炳和馬洪慶無言卻又默契的縱馬前出,隱隱有將中間的朱允熥給夾在兩人身後半步的距離。
“鑿穿敵陣!”
“中途不停!”
“穿陣而過,調轉再衝!”
叛軍陣中,已經數量極少的火銃打出,在半空中嗖嗖的滑過,弩箭也奔著雁翎陣而來。
馬洪慶最後高喊著,下達了最後一條軍令,便已經是揮動著長槍將叛軍陣前一名手持火銃正欲發射的叛軍給挑翻在地。
轟的一聲。
朱允熥身下的戰馬重重的砸進了叛軍陣之中。
得益於這幾年每日清晨固定的操練習慣,以及禁軍之中那些強人的陪練喂招,朱允熥有著不俗的力道和搏鬥技巧。
前傾低俯著身子,朱允熥揮動著手中的刀奮力的向著周圍砍下去。
在衝陣的時候,廝殺沒有太多的技能可言。
看到人,砍下去,刺過去。
也就算是完成了戰鬥任務。
朱尚炳和馬洪慶兩人,已經半身被染紅了血,整個雁翎陣重重砸在叛軍陣上,然後不斷的鑿開眼前的阻擋,不斷的深入。
大雁兩旁的翅膀也不斷的被壓縮,逐漸變成錐形。
時間伴隨著鮮血的揮灑,一點點的凝固了起來。
當朱允熥再一次揮動手中的長刀,卻是砍了個空之後,他才僵硬的抬起頭,只見眼前早已空空如也。
回過頭,身後大半的官兵已經是穿過了叛軍陣。
馬洪慶提著槍頭滴血成線的長槍,抓住韁繩高呼:“鑿陣!全營轉!”
旋即,馬洪慶便引著朱允熥等人打頭,向著一側斜拉里縱馬而去,為後續鑿穿敵陣的後軍預留出足夠調轉方向,再次衝陣的空間來。
開封城東,三千叛軍心亂如麻。
原本整齊厚實的軍陣,只是被官兵們一個鑿穿,就已經稀薄了很多。
他們想不到,眼前這支突然出現的朝廷官兵,明明數量上數倍少於他們,卻竟然能如此的不顧一切,主動發起衝鋒。
他們更想不到,這些官兵竟然是如此的捨生忘死。卻全然不知,今日到來的河南道叛軍,所要捉拿的大明監國皇太孫,就在這支朝廷官兵隊伍裡,甚至是在打頭的位置。
“結陣!”
“結陣!”
“官兵又要衝陣了!”
“所有人結陣,擋下官兵,拖住他們,咱們便是磨也能磨死他們。”
叛軍中的首領壓住心中的詫異和驚慌,奮力的在人群中呼喊著,示意軍中的一個個頭領控制住麾下。
叛軍們在做著抵禦朝廷官兵第二次衝鋒的準備。
官兵們也在回撥方向,調整在馬背上的姿勢,準備著第二次衝鋒。
當所有人都被甩在身後,馬洪慶再一次高舉著長槍,面上帶血的怒吼著:“大明威武!衝陣!”
朱允熥則是高舉長刀,咆孝著:“大明萬歲!衝陣!”
開封東城外的曠野上,朱允熥和馬洪慶,以數倍少於叛軍的軍力,卻喊出了捨我其誰的豪邁。
兒郎浴血,一往無前。
“衝!”
全營官兵發出怒吼,此刻已經沒有了完整的雁翎陣,卻依舊節奏如初的發起了新的衝鋒。
朱允熥眼角餘光掃過左右,夾緊身下戰馬,刀背拍在了馬身上,戰馬頃刻間勐竄而出。
官兵和叛軍們再一次的撞在了一起。
朱允熥坐在馬背上,左右前傾調轉身軀,手中的長刀不斷的揮出。
彭的一聲。
數杆長槍齊齊的從朱允熥的身前人群后捅了過來,他雙眼一縮,急忙騰挪身軀,躲過長槍。
然而他身下的戰馬卻不曾再有幸運,馬脖和馬胸被幾支長槍深深的刺入。
戰馬仰頭嘶鳴,發出在這人世間最後的聲響,隨後沉重的馬軀向著一側傾斜而倒。
朱允熥眼疾手快,拍著馬背便翻身躍下,手中的長刀變作盾擋下數人的噼砍,而後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