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揮刀將那旗手的手臂砍下,而後接過叛軍大旗,凌空晃動兩下,而後便將之橫斜下來,揮刀重重的砍在旗杆上。
“叛軍大潰!”
朱允熥怒吼一聲,持刀環顧周圍本欲支援過來的叛賊。
朱尚炳等人眼前放光,紛紛振臂高呼了起來。
餘下的,便是圍堵追殺已經潰不成軍的叛賊。
馬洪慶在戰場上觀望四方,眼看敵軍已經全無戰意,便立即下令麾下上馬追殺那些逃竄的叛賊。
朱允熥終於還是在同樣殺的滿身鮮血,氣喘吁吁的朱高熾勸阻下,只得留在戰場上清理著那些尚還在頑抗不降的叛賊。
“東城叛賊已定,衝陣、奪旗、斬將,對城中有司衙門和百姓也就有了說法,現在該回城了。”
朱高熾兩腿戰戰,兩手顫顫的抱著一把毒龍槍,到了朱允熥身邊,低聲勸說著。
朱允熥這會兒正尋了一隻也不知道是誰的水袋子,拔掉塞子,閉緊嘴後就對著臉上衝刷了一遍,手掌在臉上胡亂的磨蹭著,等自覺臉上的血漬、物資便沖洗乾淨,就張開嘴對著壺口往肚子裡吞嚥著清水,好藉此平息嗓門下的火氣。
朱高熾皺起眉頭,有些擔憂道:“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
直到水袋子裡的水被徹底用完,朱允熥便將其隨手一扔,彈彈手掌,幾滴水珠濺射到了小胖的臉上。
他轉過頭看向滿臉血水的小胖,輕笑一聲:“你聽到西城那邊的馬蹄聲了嗎?”
朱高熾一愣,轉頭看向根本就看不到的開封城西城方向。
只聽那邊是炮火聲連天,馬蹄聲陣陣。
朱高熾皺眉道:“聽到又怎麼了?咱們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入城,只要守住城頭,等藍大將軍和沐大將軍他們帶著軍馬過來,就可以徹底完成河南道的平叛軍略了啊。”
“誰說要等他們了?”
朱允熥歪頭看向已經滿臉迷茫的朱高熾,澹澹的說了一句。
不等朱高熾開口。
朱允熥便已經站起身,挪挪下巴,示意小胖看向城門處:“應該是高於光帶著人出來了,如果沒猜錯的話,等他來了,你也就能知道現在西城那邊會是個什麼情形。”
朱高熾心中煩躁,滿心只覺得自己是一天都不得安寧。
見朱允熥如此說,也只能是憤憤的站起身,就看到那位河南道新任的按察使,還有太孫府總管雨田,已經是領著烏泱泱一群人衝出城門,眨眼間就到了這邊來。
“臣高於光,引兵支援來遲,請殿下降罪。”
高於光火急火燎的帶著人出了城,到了朱允熥面前,也不管地上的血水,抱起雙手便跪在了地上。
雨田則是在最終確認了朱允熥之後,便是嗷的一聲哭了出來,兩腿蹬蹬蹬的就到了朱允熥眼前,刷一下癱坐在地上,兩隻手緊緊的抱住皇太孫殿下的大腿。
“殿下……”
“殿下啊……”
“奴婢總算是找到您了。”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
“殿下沒事!殿下沒事!”
“嗚嗚嗚……”
“……”
堂堂二十四衙門正四品內官職,太孫府總管事,雨田卻是恍若無人的嚎啕大哭起來,哭的可謂是聲嘶力竭,整個人一顫一顫的。
朱允熥皺眉聽著這狗奴刺耳的嚎哭聲,滿臉黑線,彈了兩下腿卻似乎沒辦法甩開這狗奴。
朱允熥便兩眼一急:“再哭,你就去中都守陵!”
“嗚嗚嗚……!”
瞬間,原本還在嚎哭著的雨田,立馬就緊緊的閉上了嘴。
只是卻帶著滿是淚水的雙眼,抬起頭眼巴巴可憐兮兮的望著臉色陰沉的皇太孫。
朱允熥冷哼一聲:“撒開手!”
雨田一個激靈,想到自己要是當真被皇太孫發配去中都守陵的悽慘場面,當即便鬆開雙手,憋著嘴縮在一旁。
朱允熥這時候耳邊才終於是清淨了下來,他抬頭看向跪在眼前的高於光和幾名都司衙門的將領,揮揮手道:“都起來吧。”
他說了一聲,可高於光等人卻就是不敢起來。
更是將頭低的更深。
高於光沉聲惶恐道:“殿下乃是千金之軀,國本社稷所在。臣等置殿下於開封城坐守叛軍到來,本就罪該萬死。今日還要殿下出城引兵清剿東城叛賊,更是萬死莫辭。”
朱允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