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滿地皆是伏地不起的孔府之人,不論孔府族人亦或孔府家丁。
旗官掃了一眼,見到麾下都知道分寸,收著力道,只有流血或愈傷,且無一人斷了氣,也就鬆了一口氣。
隨後才側目默默的看向唐可可。
唐可可早已是看向孔府那世表榮耀的高門。
打了這幫雜魚,孔家也該出來更有分量,能鎮住場子,使自己不敢再輕易亂了分寸的人。
果不其然。
只是不久,孔府那高門之下,便有一群老少,簇擁著白日裡露過面的孔府下一任繼承人孔公鑑走了出來。
然而,唐可可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失望。
那位養出一個好兒子的當代衍聖公,竟然還是沒有出來。
他是認為,府外這萬餘大軍,當真不敢馬踏孔府,平了這一方千年高門?
夜色下,孔公鑑的臉色分外難看。
這一日從白天裡擠壓在心中的憤恨,已經到了快要壓不住的地步。
當他從孔府走出,望向東邊的曠野下,在那些官兵們手中火把的照耀下,孔府中人倒了滿地。
孔公鑑咬緊牙關,頭一次因為憤怒生出殺意。
而在他的身邊,那些孔家的族老和各房管事的人,已經是紛紛發出冷哼聲,面露不喜,眼含慍怒。
和由孔公鑑帶著出府的孔家中人所表現截然不同的,是臉上重新浮出燦爛笑容的唐可可,只是笑容下又帶了些含蓄的不好意思。
不等孔公鑑帶著人上前質詢。
唐可可已經是領著三兩名官兵迎了上去。
未曾讓孔公鑑開口。
唐可可已經是高拱雙手:「今夜我部不惜無眠,深挖壕溝,只為早日完成軍務,護衛貴府安危。
卻不想,麾下那幫沒讀過書的莽夫,竟然與貴府中人生了些誤會,雙方夜色之下也不知道怎得,便是起了衝突。
此乃我部之錯,犯事之人已經拿下,
押回中軍大營嚴懲。只是,還望貴府能夠息怒。」
原本已經準備好興師問罪的孔公鑑,所有的言辭還未出口,便已經生出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來。
只是望著不遠處,唐可可身後那滿地哀嚎的府中之人,孔公鑑臉色依舊是不曾改善。
孔公鑑抬頭看向唐可可,沉聲道:「今夜府中聞聽雷動,不知情形,出府查詢。出府之時,眾人皆是好端端的,為何又會生出誤會起了衝突。」
「大概是這幫軍中莽夫素日不曾讀書的緣故。」唐可可澹澹的應了一句,目光卻是有些深邃,關注著這位傳聞之中,自少聰慧的孔府下一任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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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明軍陣前,不過是被用來踐踏的罷了。
他唐可可今天就是要踐踏在孔家的臉面上,將這個千年聖人世家的臉面狠狠的踩在地上。
「你!」孔公鑑終於是失去了往日裡,作為中原第一世家傳承人的風度,面色猙獰,怒而出聲。
唐可可卻是手臂一揮:「傳令,南面該繼續執行軍令了。」
孔公鑑面露疑惑。
然而,唐可可身邊的旗官卻是臉上露出期待和譏諷之色。
旗官高舉手臂,大喝道:「傳令,孔府南面壕溝執行軍令。」
旗官傳下軍令,便有官兵往南邊而去,且不斷高聲重複軍令。
唐可可望向眼前一眾憤怒的孔家人,臉上冷笑連連:「山東道叛賊一日不除,我軍一日不敢離開曲阜半步,望貴府知曉我軍護衛心切,日後在朝堂之上還望多多美言幾句。」
唐可可的話一次一次、一步一步的頂著孔家擠兌。
孔公鑑惱怒到了極點。
原本煞白的臉上,也因為憤怒而變得漲紅起來,激動而充血。
然而。
下一刻。
孔府南面五里外,黑夜之中,有點點火光亮起。
這一次,孔家的所有人都清晰而又直觀的觀賞到,先前那一次府外雷動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一陣轟鳴平地而起。
無數的塵土在火光閃爍下,不斷的升騰著。
地面顫動,便是連孔府那高牆上,也終於是有瓦片和千年的積塵抖落下面。
當著孔家人的面,將他們的臉面踐踏在腳下,這讓南下山東道的所有人,身體一陣熾熱。
唐可可更是大笑一聲,無盡豪邁不加掩飾的顯露出,他振臂轉身,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