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在八月十五。」
「惠妃娘娘說,按照規矩,妾身和沐家妹妹,這兩日就要出宮了。」
「娘娘還說,沐家妹子是西平侯府的女娘,不能落了侯府的臉面。到時候湯府會在西側隔出來一個院子,單獨開一個門,中秋節那日妾身和妹妹一起出門,一起上轎。」
此時月升星盛。
東宮裡頭,湯鵲清披著件水青色長衫,低眉淺目的細語著。
朱允熥斜靠在欄杆旁,翻閱著近來稅署在應天府革新地方糧長稅吏一直的匯總。
此時微微抬頭。
水青色的長衫本是極為寬鬆居家的制式,可穿在湯鵲清的身上,卻又顯得凹凸有致,快要裹不住的模樣。
稍稍帶著一絲柔順鬆弛,一副若隱若現,更是平添了幾分嫵媚誘惑。
朝政看不下去了。
朱允熥將稅署的匯總放在一旁,伸出雙手,便將湯鵲清的雙手握住。
「你多費心了。」
湯鵲清黛眉輕舒,面如桃花,唇齒微動:「能替殿下分憂,是妾身分內之事。」
朱允熥很享受這種琴瑟和睦的氛圍,無關風月,無關床笫。
將湯鵲清攬在懷中,兩人就斜靠在欄杆上,側目看向外面那一輪明月。
朱允熥輕聲開口:「成婚後,按照規矩我是不能再住在東宮。太孫府邸如今也由工部和將作監營造中,就在西華門外太平橋南邊那塊地,東邊就是青溪九曲。」
青溪九曲的典故很久遠,最早可以追朔到東漢末年。
只不過如今,西安門外青溪九曲沿岸,算得上是個好地段。
沒有如朱雀街、烏衣巷這些應天權貴扎堆,而讓自家宅院營造極為狹窄的局面。
反倒是地勢極為開闊,目下也少有人家建造宅院。
湯鵲清靠在朱允熥的懷裡,輕輕的點著頭:「妾身聽宮中的嬤嬤們說過,青溪那邊是個好地方,聽說工部的官員還從青溪裡頭引了一條活水進太孫府。」
「工部這回很用心,你若是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讓人遞話給工部。」朱允熥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湯鵲清的秀髮,語氣溫柔。
湯鵲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嚮往。
她依偎在朱允熥的懷中,輕聲呢喃著:「真想時間能過的快點。」
……
「時間過的真快,沒幾日的時間,講武堂的武生們竟然真的就將這蹴鞠踢的有模有樣了起來。」
高高的看臺上,朱高熾滿眼欣賞的看著球場上武生們練習蹴鞠。
不過幾日的時間,講武堂裡的武生們,就已經快速的選拔組建了六支蹴鞠隊。
和過往的蹴鞠規則有些不同。
如今的球場上,每個蹴鞠隊都有包括門將在內一共十一名隊員,而在場下也又是數名候補隊員。
只是目前候補隊員的人數並沒有限制。
眼看著武生們將蹴鞠給踢的讓人眼花繚亂,個個技藝精湛的樣子,朱高熾便對這第一場比賽產生了濃郁的期待。…
今日下午,就是講武堂後軍都督府武生蹴鞠隊和上直親軍衛武生蹴鞠隊開場比賽的時間。
此刻在這處就位於講武堂外,一處閒置大營內的經過改造而來的蹴鞠場上,已經匯聚了不少等待開賽的人。
夏原吉從另一頭選出了幾名自己看好的蹴鞠員之後,就走到了朱允熥身邊。
「臣聽聞,殿下這一次也在外面盤口上下了注?」
兩成的稅額。
夏原吉從來就沒有見到過,有哪個賭場盤口會如前幾日的那個盤口一樣,主動找到戶部,要求繳納賦
稅的。
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進了戶部太倉的錢,也不可能再讓這些人給掏出去,夏原吉就算是心中存疑,卻還是欣然的點頭答應。
末了,對方又說盤口甚大,每日下注流水頗多,為了表示公正,希望戶部能有精通算術的人員前往清點流水,莫要讓朝廷損失了一分銀子。
他們連藏匿流水的事情都不打算錯。
夏原吉當時才反應過來,這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對勁。
只是卻不敢多想,倒是足足派出了十名精通算術記賬的戶部官吏。
也正是因此,這盤口裡每天下注的大致情況,夏原吉也算是知情的。
像太孫這樣一次就下注千兩的,更是會受到的。
朱允熥面帶笑容的偏頭看向夏原吉:「維喆兄知曉的這般快?